若水看出他的司机打算卖主求荣,使了个小计先下手为强将他杀了。自此,若水身边最后一个手下也不在了,真真正正地变成了众叛亲离。他只剩一个儿子了,他决心要救下他的小儿子。芦焱知道屠先生放他走就是为了引若水上钩,救子心切的若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芦焱劝父亲快走,若水说自己有最后的绝招。他大步走出几步,朝屠先生所在的方位跪了下去,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他大声说自己彻底服输,甘愿认汉奸罪名换儿子一条命。屠先生听到手下的汇报,打算做成这笔命换命的交易。若水舍弃了他的命、他的名、他一辈子还有他的骄傲,只为了换他儿子的命,依他的性子这不会是阴谋。他吩咐手下等若水死了便给重庆呈文:若水通日,转而亲共,我方星夜追捕,被时光击毙于红白交界的两棵树。
时光端坐在后排车椅上,他旁边九宫静静地坐着,不像是死去倒像是睡着了。跟随他的两个人,门栓和九宫,如今都死了。他对九宫只有同情没有友情,对门栓只有友情没有同情。他同情连母语都说不利索的九宫为了给所谓的天皇效命而混沌的一生。他对再也不能听到的九宫说,去杀了阿部堪治吧,有志气点。车行驶到阿部堪治军部的门口,时光将九宫的尸体推了下去,随即绝尘而去。阿部堪治的手下将九宫的尸体拖走,还在车中的九宫默默倒数着,倏地按下按钮,九宫的尸体爆炸了,炸死了阿部堪治。
若水父子两相扶持着预备向西北徒步而行,屠先生下令放任若水将他的儿子送到两棵树。芦焱为父亲捡劈柴之时,遇上了时光。时光自杀了青山和小家之后,了无牵挂,对事情看得越发地清醒。他告诉芦焱,他会在若水过了黄河便对他动手。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时光的心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他开始追问自己活着的意义,追问芦焱为什么能一直坚持着活下去。芦焱说自己有朋友有家人,牵挂的人便是他活下去的动力。时光跟他不一样,他帮不了时光。芦焱背起柴火转身就走。时光举起枪,叱喝一声:“站住!”芦焱顿了顿,仍然踉踉跄跄地走了。
来到西北,若水感慨好生荒凉,好生寂寞。他怕的就是荒凉,就是寂寞。前面就是黄河,若水也知道时光对芦焱说的话,但他仍然执意要渡黄河。时光与双车尾随而来,双车煞有介事地跪下来,朝前拜了拜。时光讶异地问他这是做什么,双车说黄河是中华之河、妈妈河,不管是长江还是黄河都是一样的,该拜一拜。时光忽然从双车身上明白了一个道理:长江黄河其实都一样的,就像很多生离死别对于每一个中国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时光也跪了下来,向黄河拜了三拜。
若水父子来到两棵树,时光却独自待在基督教堂。他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他不怕与屠先生作战,他知道,屠先生也知道。只是一旦失去屠先生他将一无所有。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死。手下向他汇报若水已过了黄河,他却不为所动,他将手枪抵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芦焱语无伦次地让双车放了他父亲,杀了他。若水给双车使了个颜色,说要求用屠先生迫切想知道的大把秘密换他只囚不杀的承诺,双车答应上报屠先生。芦焱以为父亲真给自己留了后手,傻呵呵地笑。时光的手下突然说时光不见了,若水大笑屠先生的太子爷出岔子了。刚出关的芦焱突然明白若水不是有后路,而是希望儿子踏踏实实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