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焱重伤不治,治疗他的医生说只能保证屠先生问起话来他还能喘气。时光告诉门栓他将芦焱钉进了箱子里,为了给他这条腿报仇。门栓说时光该记恨的不该是芦焱而该是他。时光问起了藏在心底多时的疑问,他问门栓只打伤他的腿而不打死他是不是为了让他养好伤去打日本人。门栓说还想拿活时光换回活青山,还有他们是朋友。门栓和青山一直在帮他,帮他认清抗战统一的必要性。时光打心底抗拒他的这番大义凛然的陈词滥调,门栓气息奄奄地重复着:“时光,我们是朋友。”
探望了门栓,时光来到关押九宫的刑房。天天砍人的人是最害怕挨打的人,九宫被上了刑,痛得大叫。九宫说他是在中国长大的日本孩子,连母语都说不利落的可怜虫。他边忍着痛,边大喊着:时光,我羡慕你啊。没能忍过多少刑法,九宫格便招了所有的事。时光心里明白,并非九宫不汉子,而是夹在日本人与他们中间,九宫早就不想抗了。在一年前阿部堪治便与若水达成密议,利用共产党的种子挑起若水和天目山的冲突让他们矛盾激化,等屠先生的势力将若水的势力吃掉以为他们实力耗尽,趁屠先生掉以轻心之时一锅端掉他的势力。九宫死死求饶,时光却不念旧情。他反嘴说他恨他们,时光一枪结果了他的命。
屠先生的手下将门栓和芦焱带到他的面前。他俩唱着双簧明里暗里讽刺屠先生,屠先生却不动一点声色。门栓救了屠先生的命,于是他为门栓准备了专门为青山和若水的枪,装的是他亲自铸造的子弹。不管怎样,门栓是必须要死的,他觉得这对于门栓来说是一种福利。门栓不畏生死,只嘶哑着嗓子问:“先生,你把我们杀光之后会去杀日本人吗?”屠先生犹疑不决,避重就轻地说:“我会去杀你想杀的人,去死吧。”随即开枪,门栓应声而倒。而对于芦焱,屠先生并不打算让他死,他决定就此放了芦焱,让芦焱因为逮捕令停滞了整整十四年的生活重新开始流动,做回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回应了昨晚芦焱的要求——一个箱子兀地打开,芦淼的尸体萎顿倒地。芦焱忍着泪水,告诫自己不要哭,不要让别人看他笑话。芦焱与屠先生像两个熟识的人拉家常一般谈论着芦淼,他静静站起身,突然朝屠先生扑去。时光利落的身形拦在时光面前,一拳打得芦焱大吐苦水,他警告时光不要再向前走一步。芦焱笑了笑,将青山留给他的毒药交给了屠先生,他实在太该死了,所以芦焱真诚地祝他早日赴死。屠先生下令割掉芦焱的耳朵然后放他走,时光心有不忍然而终究没有说什么。
屠先生放走芦焱只不过是想与若水做一笔交易。芦焱被套住头袋仍在树林里,若水只带着一辆车一个司机便光明正大、毫无遮掩地出现了。他想拿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