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入画为神州,话说当年天下乱局,九国割据,随之而来的,便是那诸国纷争。离阳朝破局而起,扫灭八国,成就一统之势,其中有大半功劳皆在北椋铁骑,徐骁居功至伟,以无敌之势亡六国,平天下。
自此离阳一统,徐骁封王,授上柱国,镇守边境三州,统率三十万大军抵御外敌于风雪之间。自古功高震主者身危,手握重兵者主疑,皇帝心存忌惮,欲将隋珠公主许配给徐骁长子徐凤年,以此钳制北椋。
为躲避皇室赐婚,年近弱冠的徐凤年在父亲安排下,褪去锦衣华服,携一仆一马踏入江湖三载,游历归来时,依旧纨绔。
青山绿水处,一老一少结伴同行,数千里归途,落魄成逃荒难民。别人家的氏族子弟全都鲜衣怒马,且看徐凤年衣衫破褛,手无寸刃,这一道风餐露宿,多次上山偷瓜,下水摸鱼,到头来还要拱手赔马。
尽管落魄,他与马夫老黄苦中作乐,甚是悠哉,直到一伙“马匪”疾驰而至,才令二人有所警觉。众人在破庙内休整,扬言要活捉北椋王嫡子,正是没有画像可供参考,沿途所遇年纪相仿的男子都不放过。
而此刻,徐凤年宛如困兽,供人试探。领头笃定北椋王嫡子必然习得武艺,可偏偏徐凤年毫无内力,反应迟缓,确实很像普通难民。殊不知,徐凤年一眼瞧见西楚军旗,心中恍然大悟,于是佯装楚人声泪俱下,感叹亡国之悲。
以往,西楚王朝自诩十二万大戟侍战无不胜,可最终落败于北椋铁骑。正是徐凤年那句国亡族灭,楚人一缕亡魂,唤起领头的哀伤往事。景河一役,全军覆没,降卒悉数坑杀,哀嚎如雷,从此在他心里烙下复仇印记,即便杀不死徐骁,也要取其子性命,血债血偿。
趁着天色微亮,徐凤年和老黄从破庙溜走,本想着尽快赶路,可走了没几步,竟又看到方才那些楚国残兵围攻一名白衣人,误将此人当成真正的北椋世子。徐凤年躲在旁边观战,细瞧白衣人仙姿玉质,看似弱不惊风,可出手狠辣,武功高深莫测。
毕竟游历江湖时日不短,徐凤年涨了见识,还是有些许分寸,未与白衣人过多攀谈,催促老黄牵着马快步离开。岂料北椋军中藏有细作,私下勾结大戟侍,送来了世子画像,以至于令徐凤年模样身份暴露。
危急关头,徐凤年急中生智,寻求白衣人相助,愿以重金买命。然而白衣人毫无任何回应,宛如过客般,似乎没有打算多管闲事。正当领头要对徐凤年下手,千钧一发之际,白衣人打掉对方长刀。待证实徐凤年身份后,白衣人提出要以进入听潮亭为条件,护其安危。
徐凤年自然是爽快答应,毕竟有了这位隐士高手在身边,何愁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朝夕不保。三人在老林歇脚,徐凤年趁机打量白衣人,见他肤白如玉,媚眼桃花,像极了蛊惑人心的白狐儿脸。
通过一番交谈,徐凤年得知白衣人是个武痴,之所以要进听潮亭,是为寻求武功秘籍。随着话音刚落,一枚暗器从远处飞来,白衣人出手迅速,飞身至崖顶教训了楚国残兵,随后将这些人交由徐凤年处置。
然而徐凤年理解楚人复仇之心,不愿再多添血债,徒增杀戮。白衣人闻言有所触动,破天荒地为他和老黄展示了腰间佩戴的两柄长刀,一柄叫做绣冬,钝锋朴拙,如世间道;另外一柄名为春雷,吹毛断发,锐利无双,如人心毒。
入夜后,徐凤年辗转难眠,老黄在旁边唱歌,一首老调翻来覆去,却从未唱腻。到了后半夜,白衣人吃过掺药的食物,陷入昏睡。老黄见状急忙叫醒徐凤年,主要是不清楚白衣人的身份来历,唯恐其心怀叵测,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应该甩掉对方。
二人牵着马离开林子,一路向北而去,尚未进城,城墙外头不远处,有一个贩卖桂花酒的摊子。徐凤年和老黄刚坐下,那伙残兵突然冲了出来,领头点两碗酒要送他俩上路,怎知白衣人也在此刻出现,询问徐凤年先前约定是否作数。
听到徐凤年的承诺,白衣人一招将领头打趴,徐凤年甚是满意,掐指吹响口哨,一只鹰隼如箭矢掠过城头。原本守在王府门口的徐龙象,闻声便知是大哥回来,欣喜若狂地跟在鹰隼后面。宁峨眉率领一众铁骑冲刺而出,气势浩荡如虹,直奔城外迎接徐凤年。
领头见来人正是凤字营武典将军,郁愤不甘地丢弃兵戈。宁峨眉对于白衣人的清高态度极其不满,欲下杀手,但是遭到徐凤年的阻拦。徐龙象匆忙赶来,徐凤年与胞弟团聚,心中百感交集,当即让小二上了壶好酒,决定吃饱喝足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