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崔呈秀还是不放心,他亲自跟随兵马到了信王府,亲眼看着兵部衙门的人在东厂密探的配合下把信王府包围了个密不透风。这时,许显屯来找他,说东厂出大事了,千岁爷让他赶快赶到东厂。崔呈秀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起来。 2.周二爷带着两个家兵从后门护送周妃来到小巷,迎面冲来一队巡逻的官兵。 周妃一下呆住了,心里暗暗着急,“……”官兵越走越近。 3.崔呈秀和许显屯快马赶到了东厂衙门,下了马连气都不敢喘一下就直接去了诏狱。一路上看到东厂戒备森严,高手林立。 4.慕蓉秋在树上清楚地看见官兵向周妃他们走去,心里很是着急。于是,她拿出弓弩啪啪啪一连射出三颗石子,一发正打中小头目的脸,另两发击中了伸手去拉周二爷的两个士兵的手。顿时这三人血流如注,哭喊着弯下身。 5.慕蓉秋用黑布蒙上脸,跳到小巷的正中,用沙哑的嗓子,”是大爷我干的,怎么样?有本事就来抓大爷吧。”说完转身跑去。 这帮官兵丢下周妃他们向巷口追去。 周二爷见状松了口气,连忙护住周妃从另一边跑出了小巷。 6.被杀死的二十个东厂高手,还躺在原地,袁大均带着一帮人在检查着尸体。用手帕捂住嘴立在一旁的客光先见崔呈秀两人到了,连忙迎上去,“崔尚书、许大人,千岁爷正等着你们呢。” 崔呈秀和许显屯互看了一眼,不知是祸是福?他们随客光先走进了诏狱的行刑室。 7.魏忠贤正在一边玩弄着各种恐怖的刑具,一边听着当班狱卒梁文宏的口供。 两个大汉不管梁文宏如何哀求,把他拖到走廊的另一头吊起来狠命打着。 崔呈秀和许显屯心里有些发毛。魏忠贤眼睛盯着他们,“这件事你们俩怎么看?” 崔呈秀正想回答,传来敲门声。客光先冲魏忠贤,”千岁爷,可能是袁师爷检查完现场,想向千岁爷禀报……” 8.客光先会意地上前打开铁门,袁大均冲他欠欠身走进来。他上前一步一鞠躬,“在下袁大均参见厂公爷。” 魏忠贤见他进来站起身,“袁师爷不必拘礼,有什么发现就直接说吧。” 袁大均,“厂公爷,死去的二十位守卫都是先中了‘梅花散’的毒,然后又被人用刀剑刺死身亡。”远处传来梁文宏被拷打的哭叫声,令袁大均感到有点心惊,”初初在下也觉得奇怪,可是经在下反复检验歹徒确实用的是梅花散。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劫狱的很可能就是从皇宫逃跑的那个杀手和他的同伙干的。” 魏忠贤沉思了一下,“很好,好在我诏狱最后一道铁门坚硬无比,再加上许指挥使及时发现,歹徒只能无功而返。” 袁大均默默地,”杀手没事就好,否则缺少重要的人证,指证信王就更加困难了。如果没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转身退出行刑房。 魏忠贤询问他们下一步的对策。 崔呈秀咬咬牙,”俗话说得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千岁爷既然已经开始了,我们就索性干到底。” 魏忠贤咬咬牙,”就照呈秀说的办吧……” 9.时间确实紧迫,许显屯和崔呈秀一走出行刑房就立刻做出了分工,崔呈秀负责将口供再重新抄一份。 10.许显屯则自告奋勇去死牢找出三个替死鬼。 11.他们马不停蹄地忙碌着,终于在三个时辰内,重新伪造好了口供并让三个替死鬼签字画了押,袁大均的见证签字是由东厂最好的作假专家模仿袁大均的笔迹签上去的,足可以以假乱真。 12.所以当他们两人拿着新口供去见魏忠贤时,魏忠贤看了看没说什么,只是问了句,”那三个死刑犯……可靠吗?” 许显屯连忙,”回千岁爷,这三个人是孩儿亲自找的,他们原先都是东厂的人因犯了厂规,本来下个月当斩,孩儿向他们保证只要他们听话指证完信王,孩儿就保证他们活命。这三个人还算明白,愿意最后再效忠东厂一次。” 魏忠贤点点头。 13..袁大均从东厂诏狱出来后,就对跟在身后的东厂千户林飘然说自己不舒服,想回家休息一下。林千户委婉地拒绝了他,说自己做不了主,得请示许大人后才能定夺。袁大均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心想:我只不过是来帮你们东厂的忙,又不是犯人,连回个家的自由都没有,真是岂有此理! 14.昨天晚上,罗云鹏翻来覆去一夜未睡,推门来到门外的走廊上。罗云鹏的卧室在二层楼上,他一出门就看见不远的街道上锦衣卫的暗探还在监视着他的屋,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燃起,这一刻他开始相信钱嘉义的分析,锦衣卫的高层有人卷入了这个大阴谋中,否则他们不会惊恐地把护驾有功的罗云鹏当成敌人来监视。 15.罗云鹏把自己和钱嘉义认识的朝廷命官在心里排了排队,大体上符合条件的只有信王一个人,可是信王是绝不会与谋害皇上的人有关。罗云鹏有些迷惑了,现在骑在马上还在想着给他报信的人到底是谁? 16.信王、钱嘉义和周纪元喝了好一阵酒,还不见外面的兵马有任何举动。周妃出去有两个时辰也没有任何音信,眼望着天渐渐大亮,信王有些坐不住了。钱嘉义见状献计说,“信王,天已大亮,既然外面的兵马还不进来,不如王府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象往常一样。” 17.信王一行向门外走去,两个人跟在他后面,信王想起什么转过身,“你们两个先在此等候,等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出去。” 王将军对信王拱拱手,“信王,你放心,我们上下一百五十号人愿誓死保卫王爷!”他的话音未落,一百五十号人挥动着手中的兵器,齐声呐喊,“誓死保卫王爷!誓死保卫王爷!” 信王含着泪用力拍拍王将军的肩膀,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平静地,“王将军,平时这个时候王府该干什么?” 王将军一楞,“回王爷的话,平时这时候该是下人出去买菜,打扫院子。而我们也该出操晨训了……” 18.王府嘹亮的军号声让王府外正在吃早餐的吴大群吃了一惊,他感到有事情要发生。果然,王府的下人出门买菜,被拦在门口,双方发生激烈的争吵。只见,王将军带着一队家兵冲出来,王将军冲着持枪阻拦的士兵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王八蛋,好大的胆,竟敢围攻信王府,给我拿下。”王府的家兵冲着阻拦的士兵冲过去。双方拉扯着。 19.刘强林跑过来,“吴大人,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我们可担待不起…… ” 吴大群有些慌了,“崔尚书去了东厂,他一定会有圣旨,我去找找他……” 没想到刘强林比他动作还快,他飞身上了马,把一个混乱不堪的局面留给了兵部右侍郎吴大群。 20.周妃来到紫禁城门外要求见皇后,被拒之门外。周妃固执地等待着。 21.田尔耕接令后火速赶到东厂,见到指控信王的口供,有些吃惊。这时京城兵马指挥使刘强林紧急求见,说有重要军情禀报。崔呈秀无奈地把做好的口供托许显屯转交给魏忠贤,自己心情烦乱地走出房间。 22.刘强林在东厂的院子里,看见崔呈秀从楼上下来,忙迎上去,“崔大人,大事不好了。信王府的下人要出外买菜,被我们拦住,王府的家兵不服气与我们的人纠缠在一起了……” 崔呈秀没好气地,“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还要请示我吗?” 23.就在王府家兵和兵部衙门的官兵纠缠不休时,只听一声怒吼,“都给我住手!”令所有官兵大吃一惊的是,信王从王府里走了出来。 信王怒气冲冲地,“你们围攻王府,是不是想犯上作乱?谁是领头的?出来!” 众官兵恐惧地闪开一条道,露出立在后面的吴大群。 信王唰地拔出剑,“没有皇上的旨意擅自包围王府就是犯上作乱,来人!给我把兵部右侍郎吴大群拿下……”此话一出,立刻象炸弹一样在官兵中炸开了,他们马上转过身后退了五十米,眼睁睁看着吴大群被王府的家兵捆起来。就在兵部衙门的官兵进退维谷的时候,刘强林带着崔呈秀飞马赶到。 刘强林在马上高喊,“兵部尚书崔呈秀有令,坚守岗位,后退者死!” 吴大群象是抓到了救命草,大叫着,“崔大人救命啊!崔大人救命!” 24.信王在门外和崔呈秀理论时,钱嘉义、周纪元坐不住了。起先他们还可以一边下着围棋,一边喝茶等待着,可是随着王爷迟迟没回来,两人就昏招频出,最后周纪元忍不住一把把棋子搅乱,“钱兄,我看我们还是别下棋了,到院子里走走吧。”钱嘉义马上附意。 25.信王恼怒地,“你们不准王府的人自由出入,说什么保护?说是来软禁本王还差不多……你马上带人离开这里,本王看你初犯,不允追究,否则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崔呈秀不卑不亢地,“王爷,恕小人难以从命。至于不准王府的人出入完全是为了王爷你本人的安全,如果属下的兵在执行命令时冒犯了王爷,在下愿替他们赔罪!” 信王见崔呈秀话语中暗含着杀机,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他向前走了两步,“我现在要出门,让你的兵别跟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上了王将军牵来的马。 信王想冲破刘强林布下的阻拦,无奈人太多,在对持了一阵过后,信王只好放弃。信王转身下了马,指着被捆成棕子一样的吴大群对王将军愤愤地,“给我狠狠地打!”说完气冲冲地走进了王府。 26.钱嘉义和周纪元两个人来到了前院。王府的下人向两位介绍了信王和崔呈秀交锋的情况,正说着信王气冲冲进来,对着钱嘉义和周纪元嚷着,“反了,反了。外面的人马竟然是兵部衙门的人,简直是搞宫廷政变嘛!不行,我得面见皇上陈清一切。” 钱嘉义拦住他,“王爷,眼下情况很危急,说不定等会儿圣旨到了,还会更糟。如果你不能冷静对待的话,我建议你还是趁有机会早点离开王府。” 王将军和家兵们拿着刀剑,“王爷,我们护送你离开王府,你就下命令吧。” 信王后退两步,苦笑一下,“嘉义,纪元,你们说得对,他们真的向我下手了……”眼里含着泪。 27.袁大均回到东厂衙门前院二楼自己的房间,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面对带着铁面具的杀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口供让自己作为审讯人签名,而且口供指证的幕后真凶不是普通人而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信王爷。袁大均签过名后就感到后悔莫及,彻夜未眠。他感到自己落入到一个被人事先挖好的陷阱中, 再不想法脱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儿,他从包里拿出一根银针,对准自己的檀中穴扎下去,过不多久袁大均感到腹疼似裂,他捂住肚子跌倒在地。尽管很疼,但不足以致命,休息两天就好了。袁大均知道自己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平安地离开东厂。 这时,林千户走进来。 袁大均虚弱地,“突然间……肚子疼得厉害……请你禀告千岁爷……我快不行了……” 28.魏忠贤听了报告很狐疑,叫上东厂郎中就走向袁大均住的客房。 29.魏忠贤、许显屯和东厂的郎中走进来。 郎中上前为袁大均把脉,又看看他的舌头,站起身,“回千岁爷,袁师爷的脉相急促,应该是急性的肠胃绞痛,需要马上治疗……” 魏忠贤一直在观察着袁大均,此时他推开东厂的大夫,亲自为袁大均把脉。他突然翻开袁大均的衣服,看见他的檀中穴上有一个细小的针眼,心里全明白了。这套把戏以前魏忠贤在赖赌债的时候经常使用,化解的方法他当然也玩得滚瓜烂熟,只见他用手指飞快地点了袁大均的人中、会阴和丹田,立刻汇聚在袁大均腹部的真气一下子从袁大均口中吐出。袁大均明白自己的把戏被魏忠贤识破了,他万念俱灰。 魏忠贤冷冷地,“既然没事了,就请袁师爷跟哀家走一趟吧,请!”说完走出屋。 袁大均,“……” 30.许显屯和田尔耕各坐了一顶轿子,跟在魏忠贤那顶足以和皇上相比美的十人大轿后面。 31.魏忠贤意外地让袁大均上了自己的轿子,但一路上并不搭理他。袁大均装作没事不行,陪不是认个错也不行,把他憋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在轿子快进皇宫时,袁大均才有种不祥的感觉,头嗡地一下。 魏忠贤阴森森地看着他,“袁师爷,等会儿见了皇上你要好生说话,别再玩把戏。告诉你,哀家当年在赌场经常玩你玩过的游戏……”用力拍拍袁大均的脸,“你给我小心点!” 袁大均冷汗直冒,“……” 32.就在这时,魏忠贤的目光与宫门外周妃的目光遇到一起,他吃了一惊。信王府不是已经被包围了吗?周妃是怎么跑出王府的?魏忠贤心里一阵发紧,在这个关键时刻,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33.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体乾在宫门内迎接着魏忠贤。 小太监,“回千岁爷,信王夫人催问皇后娘娘是否有音信给她?” 魏忠贤没好气地,“你告诉她,皇后娘娘还没起床,她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回去!”小太监见魏忠贤脾气不好,趁他还没发作赶紧溜了。 魏忠贤阴险地对王体乾说,“现在已经查明逃跑的杀手是个女人,她既然在慈宁宫附近不见了,皇后把她藏起来的嫌疑最大。王公公,你想法从皇后身边打开缺口,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34.熹宗的贴身太监小灵儿侍立在寝宫门外,见到魏忠贤的轿子过来,忙迎上去,“千岁爷,你可来了,让奴才好等。 魏忠贤对王体乾、袁大均和刚刚下轿的许显屯和田尔耕说,“你们几个先等在这儿。”说完和小灵儿一起登上高高的台阶。 35.魏忠贤走进皇上寝宫时,熹宗帝享受完客巴巴一双柔软小手的按摩后,正躺在客巴巴的怀里和她一起玩着木马游戏。 熹宗懒懒地,“平身吧……魏爱卿,朕交代你办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魏忠贤躬着身,“皇上,奴才调动了所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马,经审讯犯人和勘察乾清宫的现场已经有所发现,这是犯人的口供和有关的报告,请万岁爷过目……” 熹宗有些不耐烦地,“魏爱卿,你今天怎么说话吞吞吐吐?到底是谁想刺杀朕?你能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朕。” 魏忠贤打开口供,“万岁爷,据当场被抓的三位刺客坦白,指使他们谋害皇上的就是信王……” 熹宗把木马一推,“什么?是信王?这绝不可能……” 魏忠贤不失时机地,“皇上,初初看到口供奴才也不相信,以为是刺客为求自保拉信王做挡箭牌。可是,从刺客身上我们搜到了信王府的银票共计二十万两……”把银票递给熹宗。 魏忠贤,“皇上,诬陷王爷是要满门抄斩的,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皇上,奴才已经将具体办案的东厂镇抚司许显屯、锦衣卫缇帅田尔耕以及刑部办案高手袁大均都带来了,皇上如果不相信可以亲自问问他们。” 熹宗心烦意乱地挥挥手,“传!”客巴巴赶紧给熹宗揉着胸口为他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