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海水的不是别人,正是奇迹般垂死挣扎的高一飞。一块湿木漂过来,高一飞用尽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湿木……
在海上钓鱼赏玩的黎族父女杜八根和杜鹃将高一飞救上岸,拖到自己搭建的帐篷中,杜八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又是捶打又是人工呼吸,高一飞终于将憋在肚子里的海水哇地一口吐了出来,有了活儿气。杜八根和女儿高兴地架火做饭,将一些食品和汤灌进高一飞嘴里。
高一飞终于睁开眼睛,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父女,猛然想起自己经历的一切。夜色中,高一飞趁杜八根父女没有注意,拿起帐篷里的手机和钱包,跌跌撞撞地冲向码头。
高一飞连夜赶到海南,天还未亮,他便拨出了活过来后的第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人告诉高一飞,他的生意伙伴已经被公安局以走私罪名拘捕,公安局还在追查另外的责任人。高一飞没敢说出自己的姓名便扣掉电话。内心惶恐的高一飞即刻打车奔往生意伙伴的公司,只见公司大门正被稽查人员封闭。从稽查人员的对话中,高一飞得知公安局正在调查高一飞的下落,一但高一飞在世,也难逃法律追究。高一飞本能地竖起衣领,快速离开。
高一飞躺在寂寥的海滩上,绝望地望着闪烁的星空。他无法想象自认为万无一失的赌注竟然全盘皆输,他也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意伙伴是怎么在验货后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货物偷梁换柱,变成了现在的走私水货。但现在他已经被牵扯其中,纵然三头六臂也无法辨说清楚。绝望中高一飞犹豫很久,拿起手机却迟迟不敢拨通家里的电话,他不知道该怎样向家人交代。高一飞掏掏口袋,看看手上仅剩下的几百块钱,自嘲地一笑,一头将脸埋进海滩,而后翻过身子,满脸沙尘。
夜,万籁俱寂。一阵电话铃声惊扰了高家的安宁。韩珊和柳细腰几乎同时爬起来接起电话,电话却突然挂断。手机欠费停机,高一飞举起的手机里传来小姐温柔的声音,高一飞满脸沮丧。北京,高家的电话再度响起,柳细腰率先抢过电话,电话内却传来公安人员的声音,通知高一飞的亲属,海南警方已经找到了高一飞,希望家属即刻飞往海南。
海南,高一飞徜徉在街头报亭,购买电话卡。
北京,柳细腰被韩珊和高一鸣搀扶着走出家门,她一定要亲赴海南,证实她儿子的死活!高维岳则脸色铁青地坐在轮椅里,紧紧搂着小草。他自言自语地跟耳朵失聪的孙女说着,昨晚的电话已经定了她爸爸的死刑,如果他还活着,第一个打电话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公安局。小草压根听不到爷爷说些什么,仍旧可爱的笑着。
柳细腰、韩珊等刚刚离开,家里的电话再次响起,而坐在轮椅里绝望的高维岳却再也无心接听。高一飞没能拨通家里电话,再次拨打韩珊的手机,手机关闭。高一飞茫然地站在海边。
韩珊、高一鸣搀扶着柳细腰,在海南和北京公安人员的陪同下,来到离高一飞出事不远的山涧。溪水旁,一块白布包裹着一具溺水而亡的尸体,尸体因为浸泡时间太长已经无法辨认,柳细腰哭喊着冲过去,被韩珊和高一鸣紧紧拦祝茫然踯躅来到山涧的高一飞看着远处的人群,好奇走来,一眼发现哭喊的老母和妻子,高一飞本能地往前冲去,突然,两个警察的身影挡住高一飞的视线,高一飞本能止步,藏在山石背后。两个警察的谈话,令高一飞心头一颤,其中一个警察还怀疑高一飞是畏罪潜逃,没想到真的死了,如果高一飞还活着,不仅要没收全部财产,还得判刑入狱。高一飞跌坐岩石间,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伤心欲绝的妻子和母亲,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去。
高一飞呆呆地坐在山涧,肆虐的雨水浇灌下来,高一飞一动不动。黎明,天光破晓,高一飞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抬手扔进溪水。
一辆卡车停在高家门口,老张和王姐帮着韩珊将沙发、柜子等家具搬上卡车。柳细腰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房间里的家具一件件被搬走。韩珊看着坐在房子里死活不肯离开的柳细腰,一脸无奈。高维岳劝说柳细腰,柳细腰装做没有听见,像泥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高维岳无奈,最后只好命令老张等人,像搬家具一样将柳细腰搬出房间,柳细腰抓打着老张等人,嘴中发出凄厉的哭喊。韩珊不忍心地冲上去,将婆婆搀扶下来。韩珊眼中含着泪水,哽咽地询问婆婆,她是想留住这个家,还是想为自己的儿子洗去畏罪诈骗的名声,柳细腰眼睛通红的看着韩珊,突然扭身走出门外,扒上装满家具的卡车。
卡车启动,柳细腰面无表情地站在家具之中,高维岳却坚持自己坐着轮椅跟在车后。韩珊理解公公,便告诉老张开车离去。卡车轰鸣而去,高维岳转动轮椅跟在车后,看着渐渐远去的卡车和已经不属于高家的家,眼睛泛起凄楚的泪花。
老张和王姐将亲戚不住的小院借给韩珊暂时栖身,韩珊感激不荆当一家人将家具等都摆放整齐后,仍旧不见高维岳的身影出现。韩珊和高一鸣着急地出去寻找。韩珊和高一鸣在郊外的河边找到高维岳,高一鸣冲过去一把搂住以为要寻短见的父亲,高维岳却告诉韩珊和高一鸣,在没有还清别人的债务之前,高家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