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街道上街市冷清,满眼望去,尽是奔忙的守城的军人。
面对日军步步逼近的危局,守军城防司令部内人心惶惶。韩复渠部某团团长兼曲阜城防司令常冠三却一脸镇定和从容。尽管上峰已经下达了撤退的急令,可他却抗令不从,坚守巡查在城墙上。
消息一传出,曲阜各界无不为常团长誓死守护曲阜的壮举所感动,他们甚至抬着酒肉给城墙上的常司令送去了大幅锦旗和匾额。可是,日军攻城的当天,常司令便让使者高举白旗,开门迎接日军占领城池。
所有人都被常冠三迷惑了,他不发一枪,主动缴械投降是早就谋划好的。此人过去做过山匪的二当家,经不起利诱谋杀了舵主,带着手下弟兄被韩复榘部招安编入某营任营长,后升任团长驻扎曲阜,抗战爆发后兼任城防司令。韩复榘不战而退后,他就下了决心,绝不离故土当流寇,等待日军纳降。
日军进城后,常冠三与日军联队长野岛仓二一番谈判,手下人马变为“皇协军”。配合日军防守曲阜,协同作战。
这个野岛仓二就是李德明在山西战场的冤家对手。此时因为战功擢升为联队长,原联队长介川大佐升为旅团参谋长,成为少将。日军占领太原后,为了打通津浦线,使南北大军连成一体,便将野岛苍二所属的某旅团调往山东围攻济南。
由于韩部仓皇撤退,便一路开进到曲阜。
而此刻,奉命前去增援曲阜守军的李德明独立营正急行军朝前赶路,突然,他们迎面遭遇了一支几十人的骡马车队。是给日军送粮食的。透过望远镜发现只有四个日军压着车队。
接下来整个伏击的过程简单而迅速。两个鬼子士兵被击毙,剩下的两个挺着刺刀和大家僵持了一会,终于绝望地取下刺刀刺入自己的腹中自杀了。
通过询问运粮的老百姓才得知,曲阜县城已经在三天前被鬼子占领了,日军正四下征集粮草。但具体日军驻军兵力谁都不知道。
这时,姚拯国急急跑来将一张纸片递给了李德明,这是一张日军库凭通行证,可以借此进入曲阜县城和鬼子的粮库。
李德明一下兴奋了,当即决定派人潜入曲阜,刺探情报,伺机袭击敌人。于是李德明挑选了十个川军大个,个头并不太高的骚鸡公硬要加入,说山东人也不一定都是高个。李德明点头同意。嘱咐他进城后不要轻易暴露口音,一面遇到麻烦。骚鸡公连连答应。
姚拯国赵怀金韩三娃骚鸡公等十人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分头坐上几辆装粮食的马车一路朝城内方向走去。
由于曲阜守军不战而降,民居商铺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此刻街上热闹之极,行人熙攘,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日军士兵和伪军,从街上商店和酒楼说笑着进进出出。
众人打探得知鬼子的粮库在城北一巷子后,直奔而去。他们去的粮库,是由常冠三伪军几个仓库改装的。
凭证进入宅院后,众人被一伪军排长领去干活,赵怀金借上厕所的时候一边小便一边和姚拯国悄悄商议,从日军紧急征调的粮食库存初步判断,敌人数量不少于1000人。可能有一个日军联队。李营长预想围城打逃怕是没法实施了,卸完粮食就带大伙与潜伏城外某地的独立营汇合。
众人卸完粮食就要离开粮库时,赵怀金数了人头,突然发现骚鸡公不见了。众人便在仓库分头寻找,依然不见踪影。
就在大家碰头为骚鸡公失踪疑惑焦急之时,意外发生了。忽见两辆黑色的小车停在了粮库门口。赵怀金和姚拯国偷偷扭脸一看,只见几个鬼子军官身挎战刀大步走进了粮库大院。领头的是个头矮小精瘦干练的旅团参谋长介川少将,距他们身后不远跟着伪军团长常冠三和日军翻译官和几个点头哈腰左臂带着白色“膏药旗”的豪绅模样的汉奸。
一个鬼子发现赵怀金扭头偷看,用枪托捣了一下,一番呵斥。姚拯国悄声告诉赵怀金那个鬼子是个少将,看样子只是来视察粮库。
鬼子军官和汉奸们前后进了粮库,野岛仓二一边拍着粮食包,一边指指画画满脸微笑地给介川汇报着什么。陪同在旁的几个汉奸满脸媚笑不停点头哈腰。
没一会,那位介川少将和众人走了过来。看见墙角蹲着一群劳工,停下了脚步,径直朝他们走来。
日军翻译大声叫喊让他们扭过身子。众人面露紧张,介川环视一下众人,指着年龄最大的赵怀金跟日语翻译一阵日语后,日军翻译上来踢了赵怀金一脚让他起来。
众人不知所然,各个暗自替赵怀金担忧,姚拯国看着日军翻译有些发呆,随后赶紧埋下头去。赵怀金故意慢吞吞地站起来,极为害怕的模样。
日军一番盘问,让众人提心吊胆……
有惊无险后,他们准许离开。知道无法围城打逃后,一行人面露失望,准备归队。
姚拯国却不愿回去,认为没有摸清鬼子具体兵力和驻防情况,提出他可以找那个少将翻译想法子探听一下。他已经认出那人就是他在青岛大学日语班的同班同学。
众人顿时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