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之一字,多则不言,本该是五脉的胜局,怎料王先生留有后手,当众拿出两只象耳瓶,无论釉色胎骨皆与青花炉同出一窑,唯独瓶口的字样注明此物件出自元代至正十一年。然而在众位同行认知中,似乎从未见过元代出过青花,再加上元历史较短,瓷器存量稀少,所以如此罕见之物,偏巧落在了王先生手里,导致五脉在第一阵落败,刘十三姑气急攻心吐血。
药慎行掌眼多年,从未出错,可在今日栽了跟头,既自责懊悔且失魂落魄,甚至跪在地上向沈默请罪。但是沈默面对这种情况,依旧是处澜不惊,因有许父前车之鉴,所以他以长者威严安抚药慎行的情绪,当场宣布倘若自己今日要是遭遇不测,以后族长位置交给药慎行担任。
此话一出,五脉众人震惊不已,沈默实打实地维护了药慎行的尊严,为他涨了志气。尽管第一阵玄门失利,并不代表五脉毫无实力,接下来的第二场青铜局,便是由黄定坤负责掌眼断代,茶馆里还有大部分围观群众愿将钱压在五脉身上,毕竟新奇宝物有一不再二。
所谓青铜,乃是上古时期的珍贵文物,其中又以青铜鼎的地位最高,属于国之重器。但是摆在桌面上的青铜鼎,在大家眼里看起来像是个笑话,两面都有人脸图案,极不符合以往形制,即便纹饰锈色没有任何问题,可黄定坤依然认定此物出自民国仿造。
眼见黄定坤信心十足地用朱砂写下“赝”字,反倒是沈默面色凝重,隐约察觉不妙。果然正如沈默所料,宝物拥有者向大家公开了青铜鼎的来源,奈何黄定坤抵死不认,两人起了争执。
恰巧许一城从外面赶了回来,他一眼认出桌子上的青铜鼎,证实对方所言非虚,此物的确是考古队在安阳殷墟里挖出。黄定坤看到许一城提给他的考古队照片,终是输得彻底,再次落下败局。
琉璃厂的老板们志得意满,围观百姓也无法预料五脉会是这种结果,刘十三姑和药慎行斥责许一城胳膊肘往外拐,只有沈默认为他做的没错,因为明眼梅花讲究的便是去伪存真,倘若为了输赢而掩藏真相,也就失去了明眼梅花的初衷。
一炷香后,第三阵鼓声响起,琉璃厂的丁家老板端来木器请沈默掌眼,此刻天色渐暗,丝毫不影响木器的观感,正因它通体泛紫,犹如内嵌夜明珠般,令在场人无不惊奇咋舌,就连王先生也感慨自己从未见过这等宝物。
沈默使出青门独传绝学“凤鸣诀”,主要通过震动原理探查木质的纹理和质地,从而得知结构和年代。虽然这种方法听起来太过离奇,可是沈家世世代代,用此技者无一出错,都能辨别真伪,直到这场木器局,沈默始终勘不透其中乾坤,迟迟未落笔。
所有人都以为五脉败给了琉璃厂,没想到沈默却要求丁家老板将此物件道出个来龙去脉,否则绝不认输。琉璃厂众人以为五脉想要反悔,纷纷扬言砸了明眼梅花的招牌,结果两方人互相推搡,沈默见状出言阻止,针对这件事提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