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伯顿又在梦中想起小时候被抓紧监牢的场景,那时瘦瘦小小的他因为打了牢头的儿子,竟被拖入牢笼里被鞭子抽打。从噩梦中惊醒,谭伯顿一阵阵喘着粗气,他摸出药瓶,却已是空了。转头拿起床头上摆放的照片,似乎看着上面骆加贞灿烂的笑容才能让他感到了一丝平静。
今天是骆加贞回国的日子,谭伯顿接到她写的信买了麻花来港口接她。一旁同为警务公所巡警的大潘倍感自己被谭伯顿叫来就是个电灯泡,他纳闷儿这骆加贞是天津卫独一个的长相家世俱全的姑娘,又对谭伯顿倾心已久,为何他就是对人家爱答不理。谭伯顿苦笑一声,大潘是知道他有双重人格的,表情一紧询问他是不是那个人又出来了。谭伯顿也不避讳,直言第二人格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而自己的药效果也越来越差,希望杜邦神父回来能有新的办法。
二人在码头等了许久也不见骆加贞下来,只好寻上船去。只见一个穿着驼色风衣带着墨镜的姑娘,正在船舱里和一群男人赌钱。谭伯顿无奈一笑,这位就是骆加贞无疑了。眼见着骆加贞赢了钱要走,一名疤脸男人不干了,他掏出左轮手枪,声称要和骆加贞赌命。原以为这小姑娘会被自己吓跑,没成想骆加贞拿起抢来对着头就是一枪。事情闹到这一步,疤脸男人也只好继续赌下去。谭伯顿和大潘躲在人群后看着这出好戏,可在第二轮开始后,枪里的子弹突然弹出,直直射中了骆加贞的头部。骆加贞应声倒地,谭伯顿和大潘这才慌了神跑上前来。
谭伯顿愤怒地拿起桌上的枪,他要和疤脸男继续赌下去,被拒后更是愤怒地掏枪扬言要枪毙疤脸男。疤脸男忙解释事情并不是他看到的这样,就在这时骆加贞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抱住了谭伯顿,她高兴地笑着说谭伯顿曾说过,只要自己能骗过他,他就要娶自己。可谭伯顿却在她耳边告诉她,自己早就看出了这是一场表演,因为一旁的小男孩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竟然那么淡定,而且他的妈妈也没有保护性地捂住他的眼睛,自己不过是在配合她再演一出罢了。
闹剧终了,三人嬉笑着下船回去骆府,骆玉鼎和夫人早已在家中等候,谭伯顿的舅妈骆玉瑶是骆加贞的姑姑,她和丈夫范克真也在骆府一同等着孩子们回来。脱了那身中性地西装大衣,穿上长裙的骆加贞更加美艳动人。她将自己从西洋带回来的礼物一一分发给大家,轮到谭伯顿竟然是一本书。谭伯顿打开来一看,便赶忙合了起来,这是一本西洋的人体画像,这对于思想还较为保守的他来说实在是个惊吓。但面对骆夫人的询问,他也只得谎称是侦探类书籍,而骆玉鼎还说自己年轻时就喜欢看这类型的书籍,让几个知道内情的年轻人憋了一肚子的笑。
在晚餐席间,范克真激动地说出自己要宣布一件大事儿,他从谭伯顿幼年丧母,父亲于战乱中失踪这一凄惨童年说起,循循善诱,终于说出了要替谭伯顿向骆家提亲,求娶骆加贞。骆玉鼎和夫人自是欢喜,当即决定三日后就举行订婚庆典。这可急坏了谭伯顿,他想到自己的病情,想以聘礼为借口托一托,可范克真表示聘礼都已经准备妥当,根本不用他操心。谭伯顿实在不忍再拒绝,骆夫人高兴地将一块法国怀表作为订婚礼物赠与了他,这门亲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谭伯顿回了家,刚进房间却又听到那第二人格的声音。他告诉谭伯顿,他已经知道了刺杀高都统的幕后主使,那就是他的准岳父——骆玉鼎。谭伯顿下意识的否认,可那人却告诉他这次暗杀根本就是两个计划,梁锦天和莫季明只是第一轮刺杀者,如果失败,那个厨师就是第二轮刺杀者。他更是详细地说出骆玉鼎跟在追兵后查看追捕刺客的反常举动,指出骆玉鼎拖着患有疾病的双腿追来查看刺客,还忍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种种迹象都表明骆玉鼎有问题。
谭伯顿想起席间骆加贞说过骆玉鼎有腿疾,经常疼地睡不着,可骆玉鼎却说自己已经痊愈。为了求真,谭伯顿又重新返回骆府,他一边帮骆玉鼎捏着腿,一边再思索着那些猜疑和推断。骆玉鼎看着这个年轻人,心里已然猜出了他此行的目的。骆玉鼎告诉谭伯顿,自己最看重地就是他明辨是非的品行,明辨是非?这让谭伯顿有些疑惑,骆玉鼎却是拍了拍他的手,眼神中颇有一种意味。
谭伯顿走后,骆玉鼎移步到另一房间,再那里等着他的就是那个刺杀都统的厨师,也是福元县宋家的三子宋承民。骆玉鼎一直在调查二十年前洪山会火药失踪的案件,坊间传闻是平昌镖局的镖头自己杀人越货,可调查了这么久还是找不到这个人。骆玉鼎怀疑这批火药仍在福元县内,他表示若能找到这批火药,对于他们将大有益处,他嘱咐想要回家探望父亲的宋承民回到福元县要探听火药的下落。
福元县的宋家是当地的首富,当家的宋明山正带着长子宋承丰一家和次子宋承顺一家进行祭拜,随着一声“开塔”的吆喝,窦管家举着火把走进了塔内,可随即便听到一声惨叫。众人赶忙涌入塔内,只见窦管家已经躺在地上,显然是从高处坠落而下。两名家丁上去查看,却是发现了两列文字,仆人阿贵叔匆匆上去,只见木桩上写道“无启神方福源存,莠人怀土葬亡魂。待到觉醒英灵玉,屠尽宋门祭故人”,落款名为冯万江。
雨夜,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站在冯万江的墓前,而墓穴已被挖开,却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