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麦兜很多年。这只小猪,从2001年开始出现在荧幕上,到现在,陪伴我14年。别人问我爱的电影排名时,麦兜系列一定在Top3。于我而言,它不是一系列童话片,更不是好笑的喜剧。无论是14岁时看第一部,还是28岁时我看第六部,都毫无意外的流下眼泪。很多人说麦兜讲港人的奋斗精神,因此感动。可是麦兜让我爱,是因为这只小猪跟我一样,对于「生活」这件事,有一样的困惑。我十四岁时,麦兜说:「原来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原来愚蠢,并不那么好笑,愚蠢会失败,失望并不那么好笑,胖并不一定好笑,胖不一定有力,有力气也不一定行,拿着包子,我忽然想到,长大了,到我该面对这硬绷绷,未必可以做梦、未必那么好笑的世界的时候,我会怎样呢?」我十七岁时,麦兜说:「其实,我没有哪儿想去,我只不过好喜欢现在这样子啊。」我十九岁时,麦兜说:「可是我的真谛,只有一个啊。」我二十二岁时,麦兜说:「有事情是要说出来的,不要等着对方去领悟,因为对方不是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等到最后只能是伤心和失望,尤其是感情。」我二十五岁时,麦兜说:「我们庆幸心里总唱着一首歌,让硬邦邦的世界不至硬进心里,让软弱的心不至倒塌不起。」我二十八岁时,麦兜说:「不是所有事都能像荷包蛋一样,拌着拌着,就又都聚到了一起。」我不知道你们,但对我来说,麦兜的每一次执拗,每一次困惑,都是我。小时候觉得努力很多事情也未必行,害怕硬邦邦的世界,我一直想,长大了会怎样?再长大一点,会努力想要守住一些什么,相信一些什么,希望世界不要变得太快,我怕我跟不上。真的进入成人世界了,眼睁睁的看到生活不是童话,最后我们的愿望,其实都没有实现。现在,到了28岁这个阶段,已经不再执着的去看对和错、因为有更大的命题在我们前面要我们面对——生离死别。死亡真是一件残酷又严肃的事情啊,严肃到不敢想。今年,周围很多人失去亲人,陪他们悲伤了一次又一次,其实我们都知道,死亡不是上太空,也不是回老家,那些我们爱的人,一旦离去,永不相见。但还是不愿说破,不愿面对。即使我们已经可以伪装成独当一面的样子,即使哭也哭的得体,但是面对死亡这回事,麦兜和这个年纪的我们都还是幼稚又毫无经验的小孩子。我们突然明白,生活不是最大的杀手,时间才是。所以,学,拼命学。学着放手,也学着把离开的人放在心里。只是学的好辛苦啊,眼泪总也擦不干净。哭也不敢哭得太大声的你,别寂寞,我们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