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的风险》电影剧本文/(法)安·卡叶特、阿·雅南译/程骊一这是法国内地的一座小城镇。人口不多,因此这儿的居民几乎都彼此熟悉。镇上是清静的,只有教堂的钟声偶尔能打破这寂静。平时,当公立学校的学生放学时,总是充满欢乐的喧闹声。可是,今天,在夕阳下,女生卡特丽娜却哭着直往家里跑去,她衣衫的上襟撕裂,精神紧张,不顾一切地跑过石板路。她冲进自己的家门,直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正在烫衣服的母亲见状,急忙问她:“卡特丽娜,你怎么啦?”她转身叫自己的丈夫:“莫里斯,你快来!”莫里斯和妻子来到女儿卡特丽娜的房中。他们看到十四岁的女将自己的书包扔在床边,在痛苦地哭泣。母亲:“你怎么啦,你说啊!”卡特丽娜不回答,依然在哭。母亲(对丈夫):“她不说话。肯定有事,而且很严重,快打电话给镇长。”镇长布尔杜阿是兼职的,他是一家餐馆的老板兼厨师。当妻子告诉他,有电话找他时,他正在做菜。布尔杜阿:“找镇长,找镇长,我总得干活吧,政府也好,选民也好,他们都没有养活我!”布尔杜阿(冲着电话):“你好,莫里斯,找镇长有什么事?什么?……你疯啦?……好,我就来!”二布尔杜阿镇长来到莫里斯家中。他神情严肃。莫里斯夫妇坐在一张大餐桌前,神情同样严肃、紧张。布尔杜阿:“一个老师对他喜欢的小姑娘表示好感,这也没有什么嘛!”卡特丽娜的母亲(简称卡母):“当然,不过,他撕人家的衣服,又摸人家的胸部,并想强奸。这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布尔杜阿(激动地):“强奸,强奸!你可别夸张!”卡母:“什么夸张。当他开始拥抱她时,她并没有什么,她什么也没有说。象我女儿这么个年龄,你要她说什么?可是,当她发现这个坏蛋把手伸进她的衬衣,她就极力挣脱了,就是这么回事,你自己看嘛!”布尔杜阿沉思了一小会儿,他慢慢地走到卡特丽娜面前,严肃地对她说:“卡特丽娜,你看着我,事情真是这样的吗?”卡特丽娜:“是的,布尔杜阿先生!”布尔杜阿默默地来到卡特丽娜的父亲莫里斯面前。布尔杜阿:“莫里斯,你认为杜塞真能干出这样的事吗?”老实的莫里斯答道:“可卡特丽娜为什么要编这样的故事?”三布尔杜阿来到杜塞家中。杜塞就是本镇公立学校的教师兼班主任。他瘦长、老诚,两限炯炯有神。杜塞(对他面前的布尔杜阿):“请你告诉我,你作为镇长,相信这事吗?”布尔杜阿:“到目前,我什么也不相信,我只是了解情况,杜塞。好吧,请你告诉我,今天下午,在你和卡特丽娜·罗塞尔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杜塞:“你要看到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杜塞大太在一旁插言:“这事就同那只打火机有关,也和镇上的流言有关。”布尔杜阿:“什么流言?什么打火机?”杜塞:“那是几天前的事情,就是上星期五……”那是上第一节课的时间。杜塞来到教室。同学们都起立。杜塞:“坐下!”说着,就来到讲台上。他发现桌面上有一个扎着红缎带的小盒。他好奇地打开小盒,发现是一只精致的打火机。他端详了一小会儿后,走下讲台,对学生们说:“一般说,我不抽烟,当然是在教室里。我太太禁止我抽,她是对的,因为一个教师不应当作坏的榜样。但今天,为了不辜负这漂亮的打火机,我愿意作出例外。”他在课室内走了几步后,对着一个女同学说:“你,约瑟特,你是万事通,告诉我,这打火机是通过什么奇迹来刭我办公桌上的?”约瑟特:“我不知道,先生!”杜塞:“你背定吗?”约瑟特:“肯定!”杜塞又来到一个男同学面前。杜塞(对男生):“你,小伙子,你知道吗?”男生:“我更不知道了,老师!”杜塞踱步。他慢慢地走到教室的另一端,然后转身,温和地说:“同学们,毫无疑问,这打火机是我一生中收到的最好礼物,总之,是最让我感动的,但这不是我的生日,也不过什么节。那么,为什么要送这打火机。海伦娜,你为我解释一下!”海伦娜:“我不知道,老师!”杜塞:“你肯定吗?”海伦娜:“肯定!老师!”杜塞(对另一女生勃丽季特):“你呢,勃丽季特?”勃丽季特:“我不知道,老师!”杜塞:“当然,海伦娜不知道,你就更不知道了……你,卡特丽娜?”卡特丽娜:“假如我知道,我早告诉你了,老师!”杜塞:“我相信你!”说着,他走到讲台前,对着全班学生:“那么,是谁送我打火机的呢?没有人?那么,谢谢啦!谢谢这谁也不是的那个人。”下课了。学生们纷纷走出教室。四在楼梯上,杜塞太太走在前面,她也是这学校的老师,她对正在她后面上楼的杜塞老师说:“你知道这打火机要多少钱吗?”杜塞:“不知道!大概三十法郎吧!”杜塞太太:“这打火机,我不久前曾替你买过一只,完全一样,可是你丢了。它要一千五百法郎。”杜塞(惊奇地):“一千五百?”杜塞太太:“当然,是旧法郎。”杜塞:“你肯定吗?那可麻烦了。”五翌日,又是第一节课,杜塞象平日一样,来到教室。一切如同往常,但是,今天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学生们发现,他们的课桌上都有一个信封。杜塞:“安静!我想先说几句。那个送我打火机的他或她,始终不愿说出名字,让人认识。没有人同我说。好吧,先坐下。现在,你们可以看到,你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信封。请打开!”学生们好奇地打开信封,发现信封中放着一张五法郎的钞票,他们都惊叫起来,交头接耳。杜塞问一男生:“钱拉,我们全班是多少人?”钱拉立即回答说:“二十八个,老师!”杜塞:“对,你们每个人都有一张五法郎的纱票,现在,谁能第一个告诉我,28的五倍是多少?”卡特丽娜立即举起手来,迅速回答:“140!”杜塞:“对。140,这是140法郎,也就是打火机的代价。你们明白了吗?我发给你们每人五法郎,同意吗?”一个男生愉快地问道:“这钱能花吗?”杜塞笑着说:“当然可以啦,不久,你们就有机会花了,去游园会!”同学们都高兴得连声欢呼:“太好了!”六游园会在举行。熙熙攘攘的人群使平时十分清静的小镇显得活跃、富于生气。玩具、饮食摊是最吸引孩子的地方。公立学校的孩子都举着五法郎的钞票,争着买冰淇淋,这使那个年轻小贩也奇怪了。小贩忙着接钞票,连声说:“又是五法郎的钞票。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抢了银行啦!”杜塞来到孩子们身边,笑着问道:“好吃吗?”“好吃,老师!”孩子们异口同声地答道。这时,一对中年夫妇慢慢走来,他们同杜塞打招呼,闲谈。丈夫:“杜塞老师,你让人家发财啦!”妻子:“你那只打火机,怎么样啦?我呀,要是有人把这样贵的打火机送给我丈夫,我可得问为什么了?”杜塞笑着同他们告别。七杜塞家。布尔杜阿继续在听杜塞的陈述。杜塞太太冷静地坐在一旁聆听着。她的冷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对丈夫是充分信任的。杜塞:“就是第二天,卡特丽娜·罗塞尔的情绪有了很大变化。”八刚上第一节课。孩子们还没有安静下来。坐在讲台前的杜塞用小尺拍打着桌子,说道:“安静一点,同学们,节过完了,该好好上课了,今天是一个月的第一天,我公布一下名次,也是这学期的最后一次了。(对钱拉)钱拉,你把这些作业本发给大家。“上个月,还是女生强于男生,当然,不是很多。第一名是海伦娜·阿尔塔,17分,这很好,你很用功;第二名是钱拉,16.5分,你是维持原状;第三名,西尔维·彭让16分;第四名,又是男生;第五名是卡特丽娜·罗塞尔,你,卡特丽娜,这个月,你降了三个名次。”卡特丽娜:“我一点也不吃惊!”杜塞老师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她说:“卡特丽娜,你对罗阿河的支流一条也没答上,这好吗?”卡特丽娜:“不好!”杜塞:“照我的理解是,你根本没有复习。”卡特丽娜:“对,是这样,老师!”杜塞:“零分。你是自受!”说罢,杜塞又翻阅卡特丽娜的作业本,发现数学题一道也没做。杜塞:“卡特丽娜!”卡特丽娜满脸不悦,也不答理杜塞。杜塞:“卡特丽娜!我叫你哩,你没有做数学作业,为什么?……是不会?”卡特丽娜:“不是的,老师。”杜塞:“零分。四天内第二次得零分,这对于一个好学生来说,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卡特丽娜低头不语。教堂的钟声响了。学生们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九中午休息。杜塞老师来到市场接正在采购食物的杜塞太太。杜塞太太把装满食物的提篮交给杜塞后说:“你想知道,你那只打火机的事情,镇上是怎么说的吗?”杜塞:“想知道。”杜塞太太:“我们的肉铺老板娘、莫尼埃太太说得很详细:首先,打火机是卡特丽娜·罗塞尔送给你的;第二是,她送你这礼物,那是她爱上了你,而证明她爱上你的证据是,她的讲义夹里藏有你的一张照片……好,咱们走吧。”十下午的课结束了,杜塞在讲台上,大声说:“好,时间到了,回家吧!”接着,又对准备离开座位的卡特丽娜:“卡特丽娜,你留一下。”同学们向杜塞老师告别。教室里只留下了卡特丽娜。杜塞老师来到离她还有一排座椅的地方,站着。严肃地对她说:“你我应该谈一谈……卡特丽娜,我发现,你最近脑子里转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我就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为什么你不做作业?回答我!”卡特丽娜:“我不会。”杜塞:“我要你看着我回答。你是不会,还是不愿意?”卡特丽娜:“我不愿意。”杜塞:“不愿意,那为什么?”卡特丽娜:“因为这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杜塞:“做作业,对你没有用!?……这真新鲜。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卡特丽娜:“因为……”杜塞:“因为什么?你不愿回答?”卡特丽娜:“我不回答。”杜塞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问道:“这打火机是你送的吗?”卡特丽娜:“不是……为什么我要送你打火机?”杜塞:“这不是我们要知道的。总有一个原因嘛。按照别人的说法,那就因为同一张照片有关……你真有一张我的照片吗?”卡特丽娜:“有……”杜塞:“在哪儿?在里面吗?”说着,就猛地取过卡特丽娜的书包。卡特丽娜:“你找不到的。”杜塞:“你放在家里啦?”卡特丽娜:这同你无关。”杜塞激动地说:“你这个人,你私藏着我的照片,而你居然说,同我无关!?……我要你带我到你家去,一起把照片找出来!走吧!”卡特丽娜开始不安,她从书夹中找出照片,速给杜塞。卡特丽娜:“给你,我不要了!”杜塞看着照片,发现这是在海滨浴场照的,他穿着浴装,赤裸着上身。杜塞:“这是超级市场买的一条游泳裤。你是怎么弄到的?是偷的?没有问题。可是,你为什么要偷?为了在你的女同学面前炫耀?你的女同学会感到可笑的……”说着,他就拿着照片走到黑板前,将照片钉贴在黑板上,然后,转身对卡特丽娜:“这样一贴,每个人都可以看到了……好了,你回家吧。你回去吧,到家里去玩玩娃娃,再做做功课。好,你走吧!”卡特丽娜拎着书包,走向教室大门。杜塞平静地对她说:“倘若你还愿意同我交往,那么,你就别带着这副脸来。”卡特丽娜一声不吭,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了。杜塞:“你连‘再见’也不会说啦!?”……杜塞依然在向布尔杜阿陈述。杜塞:“就这样,她走了,很平静地走了,拎着她的书包走了……我没有碰她,不论是这种方式,还是另一种方式。我也没有惩罚她。”布尔杜阿:“那她为什么要那样说?”杜塞(困惑地):“为什么?有时候,孩子是不好捉摸的。”杜塞太太:“实际上,这也很简单。你们也许没有发现,卡特丽娜是个女人,是的,而且还是一个易动感情的女人。可是,杜塞却把她看成是个小姑娘,―个孩子,因此,她就报复了。布尔杜阿先生,你也许没有被我说服,但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偷这张照片?”十一在卡特丽娜家。暗淡的灯光照耀着卡特丽娜稍带苍白的脸。布尔杜阿又在问她。卡特丽娜:“布尔杜阿先生,我为什么要偷他的照片?”卡母:“再说,她上哪儿偷啊?”布尔杜阿(对卡特丽娜):“那你从来没有去过杜塞家?”卡特丽娜:“从来没去过。”布尔杜阿:“那是杜塞先生送你的?”卡特丽娜:“是的。”布匁杜阿:“为什么?”卡特丽娜:“因为……他爱我,这是他同我说的……”布尔杜阿又来到杜塞的家。杜塞(激动地):“严肃一点,这不象发作业本。你认为我这张浴装照,我是强迫卡特丽娜保存的?”布尔杜阿又在听卡特丽娜的陈述。卡特丽娜:“布尔杜阿先生,我保存杜塞先生的照片,那是因为我也喜欢杜塞先生。我很爱他。”布尔杜阿:“你很爱他,怎么个爱法?”卡特丽娜:“就象爱我的爸爸……又不完全是……几乎是……他一直对我很好。”莫里斯:“那你为什么从来没谈起过这照片?”卡特丽娜(对父亲):“我怕同学们讥笑我。”布尔杜阿:“你不是给同学们看过了吗?”卡特丽娜:“没有!从来没有!”布尔杜阿:“那镇上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卡特丽娜:“有一天,照片从书包中掉出来,让别人看见了。”布尔杜阿:“那杜塞先生问你要照片时,他是怎么说的?”卡特丽娜:“他说,照片的事情,人家都知道了,我太太也知道了,你还给我吧。他还说,他另给我一张,以后再给。还说,他要回照片并不是说,他不喜欢我了……后来,他就亲吻我,后来又……”说着,卡特丽娜就泣不成声了,母亲急忙紧紧拥抱她。卡母(对布尔杜阿):“行啦,问够了,她也该睡觉了。”卡特丽娜擦干眼泪,上楼去了。卡特丽娜的母亲看到卡恃丽娜走后,便对布尔杜阿说:“布尔杜阿先生,事情已很明显,我们要告……”布尔杜阿(激动地):“告……告!如果你们高兴,你们就告吧。就凭这孩子的一番话?要么就是他疯啦,要么就是她撒谎。可是,注意,如果你们提不出证据,杜塞就可以反告你们。你们就要承担责任。要是我,我得犹豫一阵……”卡母:“我一点也不犹豫!”布尔杜阿(对莫里斯):“莫里斯,你好好考虑,这是冒险,冒很大的险!”卡母(对布尔杜阿):“要是这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办,布尔杜阿先生?”布尔杜阿:“我,我不去控告,你听我说,罗塞特,我建议,过一阵就要放暑假,你带着孩子出去。我设法调开杜塞先生。你看,莫里斯,这样好吗?”莫里斯:“要是你认为这样更妥当的话。”布尔杜阿又来到杜塞家,企图说服杜塞,暂时离开此地。杜塞(激动地):“要我悄悄地走开,这不等于说我是有罪的啦!这不行,布尔杜阿先生。我根本不考虑。”布尔杜阿:“你好好考虑,杜塞。如果调查后,证实姑娘没有撒谎,那对你更不利。”杜塞(坚定地):“我知道,我都考虑过了。”布尔杜阿失望地离去。十二夜晚。杜塞夫妇躺在床上。时钟有节奏地走着。他们两人谁也无法合眼。杜塞(自言自语):“为什么,你要说是你的错?”杜塞太太:“因为我们没有孩子!”杜塞:“这同这事有什么关系?”杜塞太太:“在卡特丽娜眼里,在她家长眼里,在镇长眼里,在所有人眼里,没有孩子就象是单身汉。你不属于家长的世界。如果你是属于家长的世界,那么,家长们就不会相信他们的女儿,卡特丽娜的父母也不会相信卡特丽娜。卡特丽娜也会把你看成是她的父亲,也就是说,年龄更大,同她不一样了。而现在,由于我们没有孩子,我们就得生活在这场可怕的恶梦中……”说着,就转身哭了起来。杜塞凑近她,尽力安慰:“苏珊,苏珊!”十三又是一天。花铺老板的女儿谷莱特突然慌张地跑回家来,连声叫:“妈妈,妈妈。”花铺老板娘惊讶地问道:“什么事?你怎么不上课?”谷莱特:“警察局派人来问我们了!可能还拍成电视哩!”十四警察局派来的两个侦讯员果然来到学校。他们首先问肉铺老板的女儿约瑟特。侦讯员甲:“你,约瑟特,杜塞从来没有亲过你?”约瑟特:“没有,先生!”侦讯员甲:“那你从来没有见过他同其他姑娘有什么……过分的动作?”约瑟特:“没有,先生。”侦讯员甲:“我说,姑娘,卡特丽娜手上的那张教师的照片,你从来没有见过?”约瑟特:“见过!”侦讯员甲:“是这张?”说着就把照片从档案袋中取出,给约瑟特看。约瑟特:“对!”侦讯员甲:“是卡特丽娜给你看的?”约瑟特:“不是的。”侦讯员:“那你是怎么看到的?”约瑟特:“有一天,她在校园里丢掉了,我们就看见了。”侦讯员甲:“她没有同你说,她是怎么拿到的?”约瑟特:“没有!”侦讯员:“你肯定吗?”约瑟特:“肯定!”侦讯员:“那么,打火机,你认为是卡特丽娜送的?”约瑟特:“我过去这么看。”侦讯员:“你现在不这么看了?!你认为有别人?”约瑟特:“也许!”侦讯员:“是谁?”约瑟特:“海伦娜。”侦讯员:“海伦娜,姓什么?”约瑟特:“海伦娜·阿尔诺。”侦讯员:“为什么是她?”约瑟特:“因为她讨人喜欢。还有,过节的那天晚上,有人看到她同杜塞先生有约会。”侦讯员甲:“有人看到,是你看见的?”约瑟特:“不是我,是芭比·蒙罗!”十五侦讯员甲正在问一个姑娘,她就是芭比·蒙罗。她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紧张地回答侦讯员的提问。芭比·蒙罗:“我?我是什么也没有看见,那是我弟弟和父母看见的,他们在等待焰火时,看到他们过去的。”侦讯员甲:“两人一起走的吗?”芭比·蒙罗:“我不知道,我想是吧。”十六侦讯员乙带来了海伦娜·阿尔诺。侦讯员乙(对侦讯员甲):“这是海伦娜·阿尔诺!”侦讯员甲:“你好,海伦娜·阿尔诺。你是全班第一名吗?”海伦娜:“这个月,是的!”侦讯员甲:“好学生嘛!你对杜塞老师的看法怎样?”海伦娜:“他很好!”。侦讯员乙:“他对你没有过越轨举动?”海伦娜:“没有!”侦讯员甲:“那卡特丽娜讲的事情,你相信吗?”海伦娜:“不相信!”侦讯员甲:“为什么?”海伦娜:“我也不知道,就是这样!”侦讯员甲:“这就是说,你对她的印象不好……那么,那照片你总听到过吧!”海伦娜:“什么照片?”侦讯员甲:“那打火机呢?你知道吗?”海伦娜:“我听说了。”侦讯员甲:“那么,你知道是谁给的?”海伦娜:“我不知道。”侦讯员甲:“过节的晚上,你上哪儿去了?”海伦娜沉默不语,她低下了头。这时侦讯员甲显得不耐烦了。侦讯员甲:“你怎么啦,哑啦?你那天晚上走公路了吗?”海伦海:“没有!”侦讯员甲:“你肯定吗?”海伦娜:“背定。”侦讯员甲:“那你过节了?”海伦娜:“过了。”侦讯员甲:“一个人吗?”海伦娜:“不是一个人,和勃丽季特在一起。她是我的好朋友。”侦讯员甲:“放焰火的时候,你同她在一起吗?”海伦娜:“是的,先生。那天晚上,我一直同她在一起,而且是同她一起回去的,这是必然的。”侦讯员甲:“为什么说‘必然’?”海伦娜:“因为我们住在一起。她的父亲卡乃特先生替我父亲工作,她母亲帮我们料理家务。”十七侦讯员又询问勃丽季特。侦讯员甲:“你同海伦娜一直在一起?”勃丽季特:“是的!”侦讯员甲:“你们又是一起回家的?”勃丽季特:“是的,这是必然的。”十八傍晚。公路旁。芭比·蒙罗的父亲、母亲和她的弟弟站在面对公路的阳台上,正在向侦讯员甲和乙介绍、证实当时的情况。蒙罗的父亲:“当时,我们正在阳台上。就在放焰火的十分钟前,我们看见阿尔诺的女儿骑着摩托朝森林开去。”……这是海伦娜,她正骑着摩托,朝森林驶去,她根本没有注意在不远处的一座房屋阳台上,有人看到了她,并且在议论。蒙罗的父亲:“你看,阿尔诺的女儿,这时还到郊外去,准是有约会,这个时候,这一天到外面去,可不是随便的了,这阿尔诺,他还以为他的女儿是最规矩的呢!”说着,一辆小汽车沿着与摩托车相同的方向驶来。蒙罗的父亲:“你看,约会的另一个角色来了。可他就是老师,他倒懂得这一天,这个时候去幽会啊!”蒙罗的母亲:“可怜的杜塞太太,要是她听见!”……十九侦讯员们又来到阿尔诺的家。阿尔诺是镇上灰石厂的经理。厂不大,只雇了六、七个工人,但在镇上多少算是有地位的了。侦讯员们来到阿尔诺家的院子。一个五十余岁的粗壮工人拦住了他们,这就是勃丽季特的父亲吕西安。勃丽季特的父亲吕西安:“阿尔诺先生不在,没有他的同意,我不允许你们讯问他的女儿!”侦讯员甲:“我们已经问过他的女儿啦!没有人,你听明白啦,没有人能够限制我们,我们想问多少次就多少次!”吕西安:“这与我无关,只有阿尔诺先生才能决定。”侦讯员甲:“那阿尔诺太太呢?我们能见她吗?”吕西安:“阿尔诺太太,她病了。你们不能打扰她。”这时,阿尔诺太太在楼上推开窗户,对吕西安说:“吕西安,你是不是让我自己决定该怎么办?让这两位先生进屋吧!”二十侦讯员甲和乙在阿尔诺的书房询问海伦娜。侦讯员甲:“首先,我同你说清楚。我们有权立即把你带到医生那儿去检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海伦娜不语。侦讯员甲:“好,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处女吗?”海伦娜(冷冷地):“这与你们无关!”侦讯员甲:“好,好!那我们就要不客气了!”说着,就要去拉海伦娜,并且说:“马上就去检查。”海伦娜(紧张不安地):“不,我不去。”侦讯员甲:“那你回答:你是处女吗?……这是重要的一点。那么,过节那天晚上,你中途溜了,和谁约会?如果你是和你同年龄的男孩,你把名字告诉我们,我们不说出去。我们答应你……”海伦娜无言对答。她微低着头。侦讯员甲:“你不说,那你是同教员去幽会啦?!……”侦讯员乙:“正因为这样,她才不愿说?!”海伦娜:“对,先生。”这时,海伦娜的父亲阿尔诺回来。他进屋后,径直来到自己的书房,冲着侦讯员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女儿怎么啦?”侦讯员甲:“问你女儿吧!”阿尔诺:“问什么?”侦讯员甲:“把她刚才同我们讲的重复一遍。”阿尔诺(问海伦娜):“什么事?”海伦娜低头不语。侦讯员乙:“你女儿是教员的情妇!”阿尔诺(冲着海伦娜):“怎么回事?”侦讯员甲(对阿尔诺):“我感到遗憾,不过确是事实。”阿尔诺(冲着海伦娜):“是真的吗?”海伦娜在父亲愤怒的目光下,承认说:“是的!”海伦娜的话音刚落,就挨了父亲两记耳光,海伦娜被打得直晃。阿尔诺打罢海伦娜就要离开书房。在门口,他同妻子相遇。妻手:“这是怎么回事?”阿尔诺:“你女儿是婊子,那个家伙我要跟他算账!”说着,就忿然离去,随手在院子抄了一根铁揪的木把,跳上自已的吉普车。海伦娜从窗口看到父亲的汽车开出院子后,急忙打电话。海伦娜:“是杜塞先生吗?我是海伦娜·阿尔诺。我父亲拿了一根铁锹把走了,是去揍你的。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向你道歉……”二十一杜塞正在接电话。他听到海伦娜的话后,冷静地说:“我知道了。”说罢,他拿起挂在墙上的猎枪,沿着楼梯下来。但是,他刚走了一半。阿尔诺的吉普车就来到门前。他只得站在梯阶上,静待着事态的发展。阿尔诺来到楼梯前,他睁着充满怒火的眼睛,注视着杜塞。杜塞:“阿尔诺先生,在你的铁锹把揍下来前,请你告诉我,我究竟干了些什么?”阿尔诺愤怒地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说着就要上楼。杜塞:“我说了的,你说清楚,如果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阿尔诺果然停在楼下。杜塞平静地一步步下楼,来到他面前。杜塞(对阿尔诺):“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就象对其他事情一样。如果你真相信我能干出那样的事,那你就打吧,……你究竟想干什么?”但是,还未等社塞话音落,阿尔诺就冲上来了,举手就要揍杜塞。杜塞同他扭打起来。这时,侦讯员们赶来,拉开了两人。然后,把杜塞带走了。二十二侦讯员们在询问蒙罗。蒙罗的父亲:“我并没有说,杜塞一定是往夏斯特奈公路去的。”侦讯员甲:“这可是你说的。那么,海伦娜·阿尔诺,你见到她同杜塞一起了吗?”蒙罗的父亲:“我同你说过了,没有。”杜塞太太:“关于杜塞的汽车。我最清楚,因为,那天晚上是我用的,他呢,也是我让他出去的。”说着,她又转向杜塞,说道:“你还记得吗?三天前,有一天早晨,我和你有过一点小磨擦……”二十三杜塞太太半躺在床上,显得闷闷不乐。杜塞推门:“你怎么不换衣服?你不去参加节日活动?”杜塞太太(冷冷地):“你知道吗,我在这儿住了十年啦,对今天的巧克力节怎么过,我是太熟悉了……你至多只能看到你明天都见面的孩子!”杜塞:“这可也是,但是,你去的话,我会高兴,大家都高兴!”杜塞太太:“你这么想吗?我觉得我和你的感受不一样。你在这儿就如鱼得水,而我却想离开这地方,到别处去。”杜塞:“你不喜欢那些孩子?”杜塞太太:“不完全如此。我认为,我来这儿后,什么雄心大志也没有了……”杜塞:“苏珊,苏珊,你怎么啦?在这儿,你真的不舒畅。既然这样,就换地方,到别处去生活……”杜塞太太:“这不是今天就能决定的。你去吧!”窗外传来雄壮的进行曲,这表明,节日的庆祝店动已经开始了。杜塞太太看到杜塞真的转身离去。她稍歇了一小会儿,起身。她拿着照相机和三角支架推开杜塞的书房,看到杜塞正坐在书桌前。杜塞太太:“给,快去,别错过了焰火!”杜塞:“不,我不去了,我和你在一起。”杜塞太太:“不,你快去照相,别耽误了。”杜塞:“那你呢?”杜塞太太:“我会过好节的。我去巴依勒,那里的节日活动,我喜欢……你看,我多么自私!”二十四夜晚,星星在闪烁。公园中,广场上,新灯、彩旗将这平时显得十分安静而又单调的城镇打扮得十分动人。焰火!五彩缤纷的焰火腾空而起!在杜塞家。杜塞:“就是这样,有人才看到我的汽车在夏斯特奈的公路上,我整夜都在广场的高坡上拍摄焰火的照片,这就是证据。”说着,杜塞将五、六张焰火的新色照片放在侦讯员的面前。侦讯员甲:“照片?!是啊,可以拍摄照片。在看两张照片之间,还可以做别的事情嘛!”杜塞太太:“这就是说,我的话毫无价值啦?”侦讯员甲:“没有多大用处,你是当事人的妻子,你不能作证。”正在这时,侦讯员乙开门带着一个小姑娘约瑟特进来。他来到杜塞面前,对他说:“杜塞,你总说,你那张照片是卡特丽娜偷去的!”杜塞:“对。”侦讯员乙:“那她也有你一张照片,也是穿游泳裤的。”侦讯员甲:“你真是够大方的,杜塞!”杜塞:“这不可能!”侦讯员乙:“那你看,是在什么地方?”说着,就从夹子中取出照片给杜塞看。杜塞:“对!”侦讯员乙(对约瑟特):“约瑟特,你讲一讲,你的照片是怎么拿到的?”约瑟特:“我爸爸要我送一包肉给杜塞太太。我上楼,杜塞先生在这儿,他接过肉。我看到许多照片,他就给了我一张……”侦讯员乙:“可你同我说过,他给你照片时,他亲了你……”约瑟特:“对,亲了好几次。”侦讯员甲:“就是这些?”约瑟特:“他还摸了我。”侦讯员甲:“你说过,他摸了全身!”约瑟特:“对,那儿都摸了。”这一切激怒了杜塞。他忍住愤怒,严肃地对约瑟特说:“够了,你走吧!你走吧!你听见没有?”最后一句几乎是在吼叫。二十五在公立学校的办公室。镇长布尔杜阿把事件的有关人员,包括卡特丽娜、蒙罗夫妇都请来了。布尔杜阿不安地踱着步,他严肃地对站在一边的许多当事人说:“我把你们都召来了,因为警察机关要带走杜塞。情况是严重的。如果他真是这样做了,那情况确实是严重的。因为这事情最后要通过法院来解决。”“但是在法院,你们知道杜塞先生会有什么样的风险吗?……终身强迫劳动。对,你们都听清楚,是终身强迫劳动,这就是我要你们知道的,你们,包括家长和姑娘们。”“你们都不要搞错了。”莫里斯:“我们从来没有说过,他强奸了我们的女儿。”卡特丽娜:“我们只是说,他试图污辱。”布尔杜阿:“这是一样的。你们看刑法第332—333条规定:‘凡教师以暴力奸污十五岁以下的女学生,或有意进行上述行为者,将被判处终身强迫劳动,以资惩罚。’……怎么,你们都好好考虑了吗?约瑟特、海伦娜,卡特丽娜,还有你们这几个家长,罗塞尔夫妇、阿尔诺、雷蒙尼埃夫妇……”侦讯员甲:“先生,我认为你是在对证人施加影响。”布尔杜阿:“不,先生,我是让他们知道这情况。(对家长)怎么样?!好好考虑你们的指控吧。(对侦讯员)你们可以把杜塞带走了。”侦讯员命令警察把手铐铐在杜塞手腕上。杜塞被警察带出办公室。杜塞在警察的带领下,出门时,围集在门口的居民作出了强烈的反应。有人在咒骂,有人甚至冲着他啐吐沫。杜塞被带至一辆警车前。他上车前,转身望去。他发现在他住所的窗前,杜塞太太正站在那里送他。警车开走,杜塞太太的身形也愈来愈小。二十六在拘留所。狱卒正向管理部门登记杜塞的物品。狱卒(清点着):“一只打火机,一副黑鞋带,黑色钱包一个,黑领带一条,皮带一条……”登记完毕后,杜塞被狱卒带走了。他穿过监狱的走廊,走上一架铁梯,然后又转入二层楼的牢房。他进入牢房,牢门被关上,他微微一震。二十七新的一学期开始了。学生们一早就来到学校。有的学生在校门口等着自己的好朋友,有的则在校园中闲谈。卡特丽娜的母亲拉着卡特丽娜的手来到学校,她看到杜塞太太正在教室门口,准备接待学生排队进入教室。卡特丽娜的母亲(对杜塞太太):“我想杜塞太太一定会同意卡特丽娜回到班上,而并不因为你丈夫……”杜塞太太:“当然,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卡特丽娜)你好,卡特丽娜!”卡特丽娜:“你好,太太!”卡特丽娜的母亲:“不应该让这些事情妨碍她取得文凭,这对她来说,是重要的。”杜塞太太:“你完全可以放心,卡特丽娜会得到象她同样的待遇!”卡特丽娜的母亲:“但愿如此!”杜塞太太(对卡特丽娜):“卡特丽娜,快进课堂吧,时间到了,再见,罗塞尔太太!”二十八拘留所的院子。犯人们正在散步,有人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谈。杜塞正和两个穿着较整齐的人在一起踱步。狱卒:“放风结束!”犯人们默默地聚在一起,象要列队回牢房一样。犯人甲(对杜塞):“你是因为什么事?”犯人乙:“说他强奸幼女!”犯人丙:(指着围墙):“这儿时刻可以跳墙!”犯人都怀着嘲意笑了起来。杜塞默默地走着,并不去理会这种嘲笑!二十九检察机关的预审室。杜塞的律师陪着杜塞来到预审室。两人神情正常。杜塞坐在一旁,律师则穿着“法衣”站着,似乎是想时刻为杜塞辩护。检察官:“杜塞,我不是笨蛋。我知道我该干什么。我知道那些小姑娘能干出什么来,你是承担了职业的风险。我看过报纸,看过电视,如果只是卡特丽娜一人,而没有约瑟特和海伦娜,那我是不会相信的。”杜塞(冷静地):“那漫长的一天,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我都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认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我讲的都是真话。我向你起誓……检察官先生,请你看看,象我这样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情吗?”检察官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杜塞看。检察官:“你看,他也长得一副老实相。但是,就在一个月前,他承认自己杀死了妻子和女儿,为的是好同情妇结婚。”说着,就拿出海伦娜的陈述,念起来。检察官:“当我进去的时候,杜塞先生什么也没有说,他走近我,他看着我然后就把我拉入他的怀抱,亲我。然后,他就摸我的胸部,又摸我裙子里面的部位,他强迫我和他躺在地下,我们就此有了不正当的关系。这同你向警察局陈述的经过完全一致!”海伦娜:“是的,先生。”检察官:“当杜塞问你时,他是怎么说的?”海伦娜:“他说要同我谈话。”检察官:“谈什么?”海伦娜:“他没有说。”检察官:“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海伦娜:“他想同我谈学习的事。”律师等海伦娜的话音刚落。就开始提问。律师:“在过节的晚上,一个老师约你到森林里去谈学习,你认为正常吗?你没有感到奇怪?”海伦娜:“有一点!”检察官:“那你为什么要去?”海伦娜:“我不知道!”检察官:“如果换一个男人约你,你会去吗?”海伦娜:“不会!”检察官:“你爱杜塞先生吗?”海伦娜:“不!”检察官:“当杜塞先生开始摸你时,你没有反抗?”海伦娜:“没有!”检察官:“为什么?……你感到惊奇?”海伦娜:“是的。”检察官:“这是你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律师:“当他把你翻倒在地上时,你没有挣扎?没有叫喊?没有想到打他耳光,没有想到咬他?抓他?”海伦娜:“没有!”律师:“检察官先生,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声誉良好的姑娘,她并不爱杜塞老师,可是,她却让步了,她没有作出任何反抗,这是为什么?”检察官:“他打你了?他威胁你了?”海伦娜:“没有。”检察官:“那你为什么要让步,给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他是老师,于是你就不反抗了,是这样吗?”海伦娜:“是这样!先生!”检察官(对律师):“现在你满意了吧!你的委托人溢用了教员的权威性,这也说明刑法332—333条的严厉性是多么必要。杜塞,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杜塞:“海伦娜,你看着我。这么多年来,在班上的女同学中,我认为你是唯一不善于撒谎的。今天,你撒谎了,而且是为了反对我。你要我坐牢?为什么要撤谎,海伦娜!”海伦娜:“我没撒谎!”杜塞:“你看着我!你说的都是真相,你起誓?”海伦娜:“我起誓!”杜塞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慨,打了海伦娜!检察官:“社塞,不许你这样。你这样并不能证实你的清白无辜。你回牢房去。等你冷静后,我再处理你的案子,把他带走。”律师:“检察官先生,我很了解我的委托人。他这个动作是令人遗憾的,但这动作是一种愤怒的反应,他是在说明自己是无辜的。”检察官:“这只能证明他有罪,因为他不能控制自己在我的办公室作出这样的行为,他就更难控制自己在一个夏夜,在森林中,面对一个年轻姑娘的行为了。”三十阿尔诺先生正在办公室兼书房中数钞票。每数完一叠钞票,他就放入一只信封。显然,他是在准备雇工们的工资。他准备完毕后,将多余的钞票放入小保险箱内,然后,离开书房。他来到门口,大声喊道:“吕西安,你替我发工资吧,我出去一下,工资袋就在我办公室!”呂西安:“好,老板!”吕西安说罢,就进入阿尔诺的办公室,取走工资袋后,就站在门口,大声喊工人的名字。工人们原来都在院内各个角落,这时,便向吕西安走来。只有一个青年人胆怯地站在一辆旧卡车旁。阿尔诺开着吉普车走了,扬起了一阵灰尘。她的女儿海伦娜就在窗口,从她的视线看,她似乎在注意那个胆怯的年轻工人,从她的脸上,不难看出一种同情心。她一直在听吕西安喊每个人的名字,直到他喊到罗台克,看到那个年轻人慢慢地向吕西安走来时,她才离开窗口。就在她离开窗口不久,一辆小汽车开来。杜塞太太从车上下来后,径直朝阿尔诺家的客厅走去。从她的动作看,她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到阿尔诺家。阿尔诺太太在客厅中接待了她。阿尔诺太太:“你的处境我很同情,我不会指责你,你是没有责任的,杜塞太太,我还羨慕你呢。在这一点上,你是那样爱你的丈夫,尽管发生这些事,你还是那么信任他。”杜塞太太:“我知道,他没有这事,我可以肯定,我愿意证明,请你帮助我!”阿尔诺太太:“我乐意。可是怎么办?”杜塞太太:“让我同海伦娜谈谈。我了解她。这是一个善感、宽宏和磊落的姑娘,如果她撒谎,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原因就应该找出来,帮她摆脱。”阿尔诺太太:“你试试吧!不过,你可能不会成功。我曾问过她,她什么也没有说。看来,她父亲的粗暴、急躁害了她。”说罢,阿尔诺太太领着杜塞太太来到海伦娜的房间。海伦娜默默地坐在床边。阿尔诺太太(对海伦娜):“海伦娜,杜塞太太来了,她想同你谈谈。”海伦娜(激动地):“不,让我安静!”说着就抽泣起来。杜塞太太又来到海伦娜的好友勃丽季特的家。杜塞太太以温和的语调在问勃丽季特。杜塞太太:“你知道海伦娜和杜塞先生幽会吗?”勃丽季特:“不知道!太太!”杜塞太太:“过节的那天晚上,她离开你时,什么也没有说?”勃丽季特:“没有。”杜寨太太,、那回来以后呢?”勃丽季特:“更没有了,太太!”杜塞太太:“你没有问她?”勃丽季特:“我问了,她说与我无关。”杜塞太太:“你对她到什么地方去,一点想法也没有?比如说在什么地方,和谁?”勃丽季特:“没有,太太。”杜塞太太:“两个形影不离的人怎么会隐瞒某些事情呢?!”勃丽季特的母亲不耐烦了,她插言道:“你看,她什么也不知道!”杜塞太太:“再问一个问题,卡尔内太太,如果你允许的话!……如果你什么也不知道,那你为什么对警方说,过节的那天晚上,你和海伦娜一直在一起。”勃丽季特的母亲(不安地):“她什么时候说的?在什么地方说的?警方并没有问她!”杜塞太太:“在镇长那里,在警方第一次问海伦娜之后。”勃丽季特的母亲(对杜塞太太):“你是怎么知道的?”杜塞太太:“我和律师一起看的档案材料。”勃丽季特的母亲问勃丽季特:“是这样吗?你说啊!”勃丽季特不吱声。杜塞太太:“法官会同样问你,你知道吗?你得好好回答,你这次撒谎,那是为了保护海伦娜。这就是说,你知道一些事情。”母亲(对勃丽季特):“你说啊!先别哭!”勃丽季特只是哭泣。母亲:“你知道什么?快说!”勃丽季特(抽泣着):“我知道海伦娜有约会!”母亲:“她同你说啦!”勃丽季特:“说了!”杜塞太太:“同谁有约会?同杜塞先生吗?”勃丽季特:“对!”三十一在检察官的办公室。杜塞夫妇坐在检察官面前,接受询问。检察官(对杜塞太太):“为了了结此案,有些事情我想尽暈弄清楚。你能告诉我;对不起,我不得不当着你丈夫的面问你一些十分微妙的问题,因为你不愿在别的场合回答这些问题!”杜塞太太:“你请吧!”检察官:“你和你丈夫的夫妇生活……”杜塞太太:“很正常!检察官先生。”杜塞:“我们的夫妇生活同此案有什么关系?我太太说了这方面的问题能改变这案件?”杜塞太太(对杜塞):“别这么说,法官先生是问得有道理的。他是想知道,我在床上是不是对夫妇性生活表现了某种冷漠。不过,请你放心,法官先生,当我们被注定要在这小镇生活时我们并没有其他娱乐。另一方面,也正因为直到目前,我们还没有孩子,因此,我完全没有理由不过性生活。这也弥补了那一点。”检察官:“对不起!太太!”杜塞太太:“你提出了问题,我作了回答!……法官先生,我们象其他人一样,过这生活,不多,也不少,也没有用其他方式。”杜塞:“法官先生,我对我几个学生的男女性关系表示过反感!”检察官:“太太,据你知道,你丈夫有过什么艳遇吗?”杜塞太太:“据我知道,没有;如果有的话,就会满城风雨。”检察官:“你认识一个叫玛尔蒂纳·罗齐的女人吗?”杜塞太太:“认识,这是我们过去的一个女学生。”检察官:“她离开学校多久了?”杜塞太太:“六、七年了吧!”检察官(对杜塞):“你经常见她吗?”杜塞:“为什么?有人控告我也奸污了她?”检察官:“你们两人在罗依埃相会,你和她一起到了她家。有人说,你和她就象是情人,你还捧着两瓶酒和其他食物。杜塞太太,你知道这些情况吗?”杜塞太太:“我知道!”杜塞:“这事我可以澄清,如果你认为玛尔蒂诺自离开学校后就是我的情妇,那你会大失所望的,法官先生,玛尔蒂诺有一个弟弟叫菲利浦……”三十二菲利浦在课堂上昏昏欲睡。杜塞(对其他同学):“别出声!特别是别吵握菲利浦·罗齐,他在上课时呼呼大睡。”同学们都笑了起来。杜塞:“菲利浦,你站起来,到我这里来!”菲利浦吃力地从座位上站起,摇摇晃晃地向杜塞走来。但还未到杜塞老师的讲台,他就昏倒在地。杜塞急忙将菲利浦抱到自己的房中,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不久,杜塞叫来了医生。医生观察着菲利浦,然后对他说。医生:“告诉我,孩子,怎么回事?”菲利浦:“我头昏想吐,最后就倒在地上了。”医生:“现在还有这种感觉吗?”菲利浦:“好一点了!”医生:“你转转头给我看。”菲利蒲吃力地转动头部。医生(对杜塞):“过去发生过吗?”杜塞:“没有过!”医生:“他小时侯没有其他异象?”杜塞太太:“没有,我来时,他五岁,从来没有什么病,只是偶然发个烧,也曾经得过麻疹。”同学们都挤到床边来看望菲利浦。其中有一个女孩亲切地问菲利浦。女同学:“你好一点吗?”菲利浦点点头,向她微笑表示感谢。三十三杜塞送医生出门,上车。杜塞:“谢谢你啦,医生!”医生:“没什么!”杜塞:“那你把检查结果告诉我们吧!”医生:“当然!”医生上车后,立即发动机器,离去。杜塞送走医生后,回到自已的家中。同学们都围着杜塞。同学:“菲利浦怎么啦?”杜塞:“我也不清楚,看来不严重,别着急。”三十四镇上的小酒馆。医生正坐在柜前喝酒。杜塞进入,发现医生后,急忙走到他身旁。杜塞:“你好,大夫。菲利浦的情况忽么样?”医生:“不好,我正要告诉你哩!可能是脑部有问题,也许是个瘤。为了确诊,必须进行检查、化验,必要时,动手术。但是孩子的父亲不同意。他、他妻子和邻居深信孩子的呕吐现象是蛔虫引起的。”杜塞:“怎么搞的?”医生:“法律规定,家长必须送孩子上学,但是并没有规定必须送医院。”另一顾客:“特别是菲利浦的父亲罗齐,他是游击队员出身,他更怕进医院!”杜塞(激动地):“但是不能因为他父亲是个混蛋而耽误孩子!”杜塞:“这也说明,法律是有缺陷的。”镇长在一旁也开始发表意见。镇长布尔杜阿:“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医生和你的意见之外,还有其他问题。罗齐的环境是不够好的,我可以同意给他部分补助。我说这些是实际问题。”杜塞:“可惜这确是问题!”布尔杜阿(对杜塞):“在这个问题上,我想起了一个人:菲利浦的姐姐玛尔蒂诺·罗齐。也是你的学生,这姑娘可不笨。出学校后就到城里开了一家小买卖,专做帽子。这几年买卖不错,去找她嘛!”三十五在医院的病房中。菲利浦头上缠上绷带,看来已经动了手术。他的姐姐玛尔蒂诺、杜塞夫妇都在他床边。杜塞(对菲利浦):“现在你有了一个新脑袋,我希望能用功念书。”菲利浦:“自然啰,老师,我答允你!我什么时候回家?”杜塞太太:“医生说星期六回去!”菲利浦:“这个星期六?”杜塞太太:“不,是下星期六,还有八天,时间不长!”杜塞:“你出院刚好过节。别人要专门为你放焰火。”三十六在医院大门口。杜塞和玛尔蒂诺一起从大门口出来。杜塞笑着对玛尔蒂诺说:“好吧,玛尔蒂诺,如果你愿意,我请你吃饭!”玛尔蒂诺:“吃饭?我当然乐意,不过应该我请你!”杜塞:“不!”玛尔蒂诺:“那不行,你知道,我不算是个好学生,但是,做饭,我还行。走,到我家去,我做!”杜塞:“那好!”说着,就和玛尔蒂诺一起走了……三十七在检察官办公室。杜塞:“就是这么回事!这就是被人看成象情人那样进出的真相!而我和她之所以交往,那是因为她弟弟的病。”检察官:“那我还得听玛尔蒂诺的陈述。”三十八在城里。一家规模并不大的商店内,从布置看,商店是专营帽子的。店主玛尔蒂诺,一个年轻的妇女正在接待一个顾客。女顾客:“我这次是想买一顶帽子,去出席我侄女的婚礼。刚才这一顶倒是可以,不过稍大了一点……再请告诉我这是否配我的玫瑰色裙子!”玛尔蒂诺:“可以的,太太!”玛尔蒂诺正要去橱窗拿另一顶帽子时,发现杜塞太太朝她的店铺走来。她总忙拿了一顶给那个女顾客。女顾客:“这顶可以!”说着就试戴起来,照着镜子。玛尔蒂诺:“我看也可以!”女顾客:“那好,就是这一顶!我今天不拿,改天再来!”玛尔蒂诺:“好!”^女顾客离去。在店铺门口,她与杜塞太太相遇,两人微微点头。玛尔蒂诺急忙去迎显得疲惫而又沮丧的杜塞太太。杜塞太太:“玛尔蒂诺,对不起。我现在很孤独。当然,我不愿你象对待一个遗孀那样向我表示慰问。我太痛苦了。我有时想结束我自己,我也想到了他。”玛尔蒂诺:;不能这样想,杜塞太太,不能!你没有权利这样做!”杜塞太太:“可是,别人为什么指责他呢?卡特丽娜、约瑟特、海伦娜,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勃丽季特,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玛尔蒂诺:“在姑娘们的脑子里是有很多怪念头的!”杜塞太太:“可是,她们都在撒谎!”玛尔蒂诺:“现在我能做点什么呢?”杜塞太太:“现在,我需要时间,你替我想想,他可能要被判终身强迫劳动……我想请你承认,过节的那天晚上,杜塞是和你有幽会……”玛尔蒂诺:“这?这是让我作伪证啦?!”杜塞太太:“我想,这是唯一可以救他的方法。如果你承认了,那么法官也就会相信你,而不信其他人了。”玛尔蒂诺沉默不语,她在店堂中来回踱步。最后,她站定,再来到杜塞太太面前。玛尔蒂诺:“不过,象这样作证,那首先就得你丈夫同意。我也可以肯定,正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所以他会拒绝。”杜塞太太:“这我会去同他谈的。”三十九杜塞太太很早就来到监狱探视室。杜塞坐在铁丝网前,他神色忧虑。杜塞:“再这样下去,我可真要变疯了。有时,我真想撞墙。我看任何人都会这样。不管是看守,还是法官,他们也在寻找我进监狱,来到这儿的原因。有时,我也想先接受布尔杜阿的建议,以便离开这个地方。我甚至也想到过玛尔蒂诺,这话我现在可以同你说。如果她说过节的那晚上,她是和我在一起,法官是必然会信的。为什么,不会?玛尔蒂诺比海伦娜强。“撒谎有助于一件事情的解决,这对于你来说,可能也是如此。但是,我想了很久,我决定不这样做,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我要的是真理。”杜塞说完后,出现了一阵沉默。杜塞太太含着眼泪,隔着铁丝网注视着杜塞。四十课堂中,学生们正在上作文课。杜塞太太在讲坛前站着,带着一种忧郁而又严肃的目光注视着正在写作文的男女学生,她发现勃丽季特心不在焉,她习惯地去看她右侧的位置,这原是海伦娜的座位,可是,今天,海伦娜没有来上课,由另一个人临时占用。杜塞太太(温和地):“勃丽季特,别抄你的同学。这对你有什么用呢?你难道不能自己试着做?难道你永远想成为别人的‘拖车’,跟着别人走?如果你的邻居错了,那么你也就同样错了……在生活中,当你要决定做什么事情时,难道一定要你的朋友同意才行吗?你将来结婚,难道也要你的朋友替你选未婚夫吗?在镇长那里,你没有说真话,是因为海伦娜没有同意?你如果说了真话,是不是就等于背叛了海伦娜?“现在,把你的作文本合上,我们讲点历史,今天我同你们讲著名的卡拉斯事件,让·卡拉斯原是杜罗兹的一个商人,他被别人不公正地指控,说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被判处死刑,悲惨地死于轮刑。”说时,杜塞太太双眼饱含眼泪。学生们静静地注视着她,只有勃丽季特低下了头。四十一夜晚,勃丽季特睡在自己的床上。但是,她睡得很不平稳。她最后终于哭了起来。她的抽泣声惊醒了睡在邻室的母亲。勃母急忙唤醒身旁的丈夫吕西安。勃母:“吕西安,吕西安,快醒醒!”勃丽季特连哭带喊说:“不,不是他!这不对,别那样!我说!我说!”勃母:“吕西安,是孩子在哭!”吕西安急忙翻身起床,同妻子一起来到勃丽季特的房中。勃丽季特几乎要翻滚落地,勃母急忙抱住她,亲切地安慰她。勃母:“孩子,没什么,是做恶梦!”勃丽季特:“妈妈,她撒谎了,我也撒了……过节那天晚上,她没有和杜塞先生幽会……”吕西安:“那她同谁?”勃丽季特:“和米盖尔!”吕西安:“是那个葡萄牙青年?”勃丽季特:“对!”吕西安:“可米盖尔在石料场干活啊!那她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在这里只待了一天!”勃丽季特:“恰恰就是那天认识的!”四十二阿尔诺先生的院中,一辆旧卡车装满一袋袋石灰停在院中央。阿尔诺先生开着一辆吉普车急促地来到院中。他刚下车,就盛气凌人地喊道:“你们怎么搞的?料运不去,那儿都窝工了。”吕西安:“车子的火花塞坏了,所以动不了窝,正在修。”阿尔诺:“那你也得来个电话嘛!快,装到我的车上,快!”吕西安带上几个工友一起将旧卡车上的石灰搬到阿尔诺的吉普车上。阿尔诺自己也在动手。他来到卡车旁,发现一个外藉青年正将镜子放在卡车的挡泥板上在刮胚,粗暴的阿尔诺将镜子从挡泥板上拿走,摔向一边,结果摔碎了。阿尔诺并不感到歉意,他看了一眼那青年后,转身问吕西安:“这是谁?”吕西安:“是个葡萄牙人,不会讲法语,但是,他会摆弄石头,还机灵,所以我雇了他。”阿尔诺再次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就转身去搬运纸袋了,他没有想到……他的女儿海伦娜站在窗口看到了这一切。她感到难受,特别当她看到那个外籍青年默默地从地上捡起碎片,在努力拼凑时,她产生了一种同情。阿尔诺先生将吉普车开走,扬起了一阵灰尘。海伦娜注视着被尘土掩盖了的外籍青年,她只能隐约看到青年,但是,她却不愿意离开窗口。四十三勃丽季特的面外音:“几天以后,她要我陪她去料场。”料场上空无一人,只有那个外籍青年在那儿干活,他就是葡萄牙人米盖尔。海伦娜和勃丽季特来到料场。海伦娜拿出一个纸包,慢慢地向米盖尔走来,米盖尔茫然地注视着她。海伦娜来到米盖尔面前,将纸包交给米盖尔。海伦娜:“你好吗?”米盖尔接过纸包,边说:“不懂话!”随即又打开纸包,惊奇地发现是一面镜子,便用不成腔的法语说:“谢谢!”海伦娜:“行吗?你高兴吗?你在这儿不厌烦?”米盖尔笑着说:“我不懂!”海伦娜边打着手势,边说:“你在这儿一个人寂寞吗?”米盖尔理解了。他笑着说:“不是一个人!”说着,就转身朝一座木板工房走去。不久,他又从木板房中出来,手中拿着一只口琴,来到海伦娜面前,笑着对她说。米盖尔:“不是一个人。它说着就开始吹口琴。悠扬的口琴声使海伦娜露出了深情,她凝视着米盖尔纯朴的脸。……四十四勃丽季特还在叙述。勃丽季特:“后来,海伦娜就不再提米盖尔了。我怀疑有什么事……”四十五勃丽季特躲在房后,窥视动静,她看到……海伦娜向堆放杂物的仓库走去。她来到一堆杂物前,掏开几件杂物后,从中取出几个罐头,放入一提包内,然后就走向停放在一边的一辆自行车。海伦娜骑车离去。勃丽季待也急忙去推车。海伦娜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公路上,然后转入料场。勃丽季特气喘吁吁地在较远处跟随着她。海伦娜骑车下坡后,停住。她将车靠放在一边,然后向木棚走去,手中提着她盛放罐头的提袋。勃丽季特躲在一个高坡上,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她意识到海伦娜已同米盖尔有了不同寻常的关系。四十六勃丽季待的家,吕西安夫妇听完勃丽季特的陈述后,吕西安对勃丽季持:“勃丽季特,你听明白了,你刚才同我们讲的一切都不许同任何人说,否则阿尔诺先生的愤怒和我的愤慨可不是你能对付的,你也不许同海伦娜说。你能向我起誓吗?”勃丽季特(抽泣着):“好的,爸爸!”勃母(对吕西安):“你怎么办?”吕西安:“把这个葡萄牙人赶走!这个见鬼的葡萄牙人。要是阿尔诺知道这事,他会把他杀死的。这些事情,到此为止吧!”说罢,吕西安就穿衣,走出大门,在院中找到一辆吉普车后,加速驶向郊外。吕西安来到料场的木棚,他推开房门,走到葡萄牙人米盖尔床前,喊他:“喂,起来吧!”米盖尔惊醒,他带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吕西安,吕西安:“海伦娜,不!”说着,不时摇手。这一动作显然是警告米盖尔不能再同海伦娜交往。四十七吕西安带着米盖尔来到长途汽车站。他将米盖尔送上汽车,目送汽车驶走。四十八清晨,在阿尔诺家。阿尔诺将一叠信封放在桌上,然后向大门走去。他在门口对正在院中的吕西安说:“吕西安,工资准备好了。你去发吧,我今晚不回来了!”吕西安:“好的,老板!”说着,就来到阿尔诺的书房。他翻开一本账册,根据信封上的名字,逐个核对。当他点到米盖尔处时,他用红笔在账上划去了名字。他接着便拿着一叠信封来到门口,唤喊着工人的名字。海伦娜站在楼上的窗前,注视着发放工资的场面。工人都领走了工资。院子空荡荡的。她脸上出现了惊奇的神色:怎么没有米盖尔?她匆匆下楼。来到院中,骑上轻便摩托朝郊外的方向驶去。勃丽季特的母亲从厨房中发现她的行动后,急忙冲出来,大声喊道:“海伦娜,你上哪儿去?”吕西安:“上哪儿,上料场!”说着,跳上一辆吉普就去追。海伦娜不顾一切,加速。吕西安在后面紧追,连声喊:“海伦娜,停车!”海伦娜驶上一条小路。吕西安将吉普车开在她前面,“拦住”了她。吕西安在吉普车上,对海伦娜说:“嗨,海伦娜,别干这蠢事了。我知道你是去料场的,可是没有必要了,那个葡萄牙人已经不在料场了,是我亲自送他上车的!”海伦娜微微低下了头,她似乎在忍住眼泪,不让别人发现。吕西安:“最好别让你父亲知道你出来了;最好也别让镇上的人知道阿尔诺的女儿同谁睡觉……我理解,你是宁可说同老师有不正当关系的。来,快上车吧!”但是,海伦娜还是将轻便摩托扔在一边,跑走了。吕西安急忙下车,连声喊道:“海伦娜!海伦娜!”但是,海伦娜还是不顾一切地跑向远处。四十九在阿尔诺家。杜塞太太带着海伦娜来到书房,她今天似乎比前几天精神好多了。阿尔诺太太接待了她;海伦娜也在场。杜塞太太(平静地):“阿尔诺太太,我和海伦娜今天都卸了包袱。她是因为说了真话,而我呢,正是靠了她才了解这一真相。海伦娜,我要你相信一件事,我不责怪你……我自己也几乎为了救我所爱的人而撒谎了。”阿尔诺先生也来了。他板着脸走到海伦娜面前,对她说:“你为什么要编这套故事?”阿尔诺太太立即说:“为什么?为什么?问你自己,那是因为她怕你,就象其他人一样。她怎么敢说她的事情?说她同那个葡萄牙人的事情?”阿尔诺不顾杜塞太太在场,针对吕西安,大声说道:“那么,另一个呢,他也怕同我说?他也害怕我?是他把那个葡萄牙人带来,又把他悄悄送走,就听他一句话,让我女儿乱编。好象我自己毫无能力管我女儿一样!”说着,就匆匆离去。杜塞太太和阿尔诺太太告别。阿尔诺太太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五十镇长办公室。布尔杜阿镇长象平时一样,喜欢在踱步中思考和发表对某些问题的意见。布尔杜阿:“解出了海伦娜的问题,当然好。可是,这并不能改变杜塞的卷宗,因为还有卡特丽娜·罗塞尔和约瑟特·莫尼埃的问题。”说罢,他凝视着来访的杜塞太太。五十一卡特丽娜家中。卡特丽娜的母亲正在接待新闻记者。卡特丽娜默默地坐在桌旁。一个摄影记者在替她摆姿势。摄影师(对卡母):“最好是让卡特丽娜穿原来的那件衬衫,因为新闻照片要求真实。”卡母:“请便。你们愿意怎么拍就怎么拍。如果你们认为那样好,就按你们的意见办!”摄影师开始准备。他发现……卡特丽娜笑得极不自然。摄影师:“请你别这样笑!”摄影师乙:“好,就这样!”卡特丽娜多少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摄影师(对摄影师乙):“你是照强奸后的景象还是照她第一次领圣体?”说着就开始照相。拍完后,又对卡特丽娜说:“别动!我再拍二张!”卡母:“好吧,先生们,现在照完了,我要替女儿穿衣服了,各位请回吧!‘现场重现’一小时后就要举行了,我也得准备一下!”五十二卡特丽娜穿着整洁的裙子冷漠地向学校走来。卡特丽娜的父母亲在左右保护着。今天是“现场重现”。这一消息吸引了大批群众,他们挤在学校门口看热闹。卡特丽娜的父母陪着卡特丽娜严肃地穿过人群。几个新闻记者将话筒凑到卡特丽娜的母亲面前。新闻记者:“太太,请你谈几句。”卡母:“我没有什么可说。”新闻记者又把话筒凑近莫里斯。原来容易紧张的莫里斯这时就更紧张了。新闻记者:“先生,请你说几句。”卡母替莫里斯解围:“请别坚持了,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说着,就径直向学校走去。五十三课堂中坐着检察官、杜塞夫妇、卡特丽娜和她的父母,还有侦讯员甲和乙。检察官(对杜塞):“好吧,现在开始‘现场重现’。杜塞,你讲当时的经过吧!”杜塞沉默了一小会儿。最后,抑制了自己的激动,尽力保持着冷静,慢慢走到课桌前。杜塞:“当时,我拿着作业本来到她桌前。我问她,为什么不做数学作业,她回答时态度随便,说她做不了。后来,又谈到打火机和照片。打火机的事情,她否认是她送的。关于照片呢,她还给我了,我就把照片用图钉钉在黑板上,她收拾书包,然后就离开教室。就是这样,法官先生。”检察官(对卡特丽娜):“现在该你说了,卡特丽娜!”卡特丽娜(冷静地):“先生,我该怎么做?”检察官:“把经过告诉我们,真正的经过,要准确,尽量不要忘记什么!”卡特丽娜:“是这样的。那天,杜塞先生就象现在这样来到我身旁,他把作业本给了我,和我谈数学的习题问题,这是对的。不过,照片问题,可不象他说的那样。首先,他是坐在那里,我凑过去……”检察官(对杜塞):“杜塞,你就坐下吧!”杜塞(果断地):“不。我是教员,不是演员,检察官先生。”检察官(对侦讯员):“朗倍,你替杜塞坐吧!”卡特丽娜:“这时,杜塞先生同我谈他给我的那张照片。他说,我得把照片还给他,因为别人都知道了……”检察官:“结果,你还给他了,是从那儿拿的!”卡特丽娜:“从我的书夹中!”检察官:“继续说吧!”卡特丽娜:“他说以后再给我一张,后来,他就亲吻我……”检察官:“什么地方?”卡特丽娜指着左面颊说:“这里!”检察官:“后来呢?”卡特丽娜:“后来,他就说,我长得美,我很好,他很喜欢我。突然,他搂住我,紧紧抱住我,亲我的嘴,又摸我,我挣脱,摔倒在地上,然后就爬起来,跑出教室……”一阵沉默,整个教室充满了一种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氛。杜塞的律师:“检察官先生,我想,你一定会同意我的意见,说这次“现场重现”是……是十分成功的啰,但对整个事情仍无作用。杜塞先生确认他从未有过上述越轨行为,至于这个姑娘,依我看,她确是富于想象力的,甚至还富于演员的才能……”杜塞打断了律师的讲话,他冷冷地说:“法官先生,卡特丽娜·罗塞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先生,请你允许我,我愿意让刚才的情况重新来一遍,而这一次,由我自己来再现……”检察官:“你认为有此必要吗?”杜塞:“有,我请求你。”检察官思考了一小会儿后,说:“好吧!”杜塞冷静地走到卡特丽娜的课桌旁,指着卡特丽娜左侧的位置说。杜塞:“我把作业本放在桌上,就坐在你身旁……”说若就坐下了。杜塞(对卡特丽娜):“你还我照片,我对你说了一些事情,然后,我扑向你,紧紧地抱住你,我吻你的嘴,我难以控制我自己,我摸你的胸部,你就挣扎……”杜塞边说,边对卡特丽娜作出动作,卡特丽娜果然从杜塞怀中挣脱出来,想夺门而出。杜塞停歇了一小会儿后,冷冷地对卡特丽娜说:“卡特丽娜,你忘了拿你的书包和书了!”卡特丽娜在门口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一点。杜塞(对卡母):“罗塞尔太太,那天卡特丽娜回家时,拿书包了吗?”罗塞尔太太脸上出现了困惑、尴尬的神色,她难以作答。站在她身边的丈夫莫里斯流露出一种不安的情绪。他在思索、回忆……卡特丽娜哭着直往家里跑去,她衣衫的上襟撕裂,精神紧张……她冲进自己的家门,直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正在烫衣服的母亲见状,急忙问她:“卡特丽娜,你怎么啦!”莫里斯和妻子来到女儿卡特丽娜的房中。他们看到十四岁的女儿将自己的书包扔在床边,正在痛苦地哭泣……罗塞尔太太(无力地):“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了!”莫里斯:“她带书包了,我很清楚!”莫里斯说完,凑近卡特丽娜。他亲切、温和地问她。莫里斯:“卡特丽娜,我的女儿,这些事情都是你编的吗?”卡特丽娜:“是的,爸爸!”莫里斯:“那又为什么?为什么?”杜塞激动地对卡特丽娜说:“你这个人,你私藏着我的照片,而你居然说,同我无关!?我要你带我到你家去,一起把我的照片找出来!走吧!”卡特丽娜:“给你照片,我不要了!”杜塞:“……你为什么要偷?为了在你的同学面前炫耀。你的女同学会感到可笑的……这样一贴,每个人都可以看到了。好了,你回家吧。到家里去玩玩娃娃,再做做功课,倘若你还愿意同我交往,你就别带着这副脸来……你连‘再见’都不会说啦!”卡特丽娜拿起书包冲出教室。……莫里斯:“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杜塞太太:“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她看到了我和我丈夫间的感情。(对卡特丽娜)你妒嫉了。”杜塞(对卡特丽娜):“为什么你要这样呢!”卡特丽娜沉默不语,她只是哭泣。五十四依然是那天节日的夜晚,焰火刚放毕,游园的群众还留着激动、愉快的情绪。乐队在演奏明快的乐曲,给人们带来了更多的欢乐。几个女伺学正在谈论着什么。女同学甲:“你没有看见海伦娜?”女同学乙:“没有啊!”勃丽季特:“我也没有看见!”女同学乙:“怎么,你把她丟了!”女同学甲:“她的拖轮又钩上了别的船了……”这话既是针对勃丽季特的,也含着双关语,终于引起了女学生的嘲笑。五十五在同一个夜晚,又有几个女学生在广场的另一角闲谈、议论,她们的嘲笑对象还是勃丽季特。女学生(对另一女同学):“海伦娜是她的皇后,而勃丽季特却是她的女佣,勃丽季特总是能够找到海伦娜的。你知道海伦娜去哪儿了吗?”女同学甲:“不知道!”女学生:“在小森林!”女同学甲:“同谁啊?”女学生:“你想不出来?!同杜塞先生!”女同学甲:“是真的吗?”女学生:“怎么不是真的?你还没有看到他的照片呢!”五十六在校园中,快上课了。远处已经传来杜塞先生催同学准备进教室的掌声。但是,有几个女学生还挤在一起看什么。其中就有肉铺老板的女儿约瑟特。看来,她是这群学生中的中心人物。卡特丽娜正好经过。一个女学生喊住了她:“嗨,卡特丽娜,快过来看!”卡特丽娜好奇地凑过去;她看到,女同学看的是杜塞老师穿着游泳裤在海滨照的一张照片。女同学:“这张照片拍得挺有味!”卡特丽娜:“我感到这张照片很美!”约瑟特:“我同意你的看法!”这时,传来杜塞老师的催促声:“同学们,快点,进教室了!”但是,卡特丽娜还舍不得离开,她要同约瑟特交谈。卡特丽娜:“约瑟特,你把这照片给我吧!”约瑟特:“那你拿什么同我换?”卡特丽娜:“一本童话!”约瑟特:“要是你父母知道怎么办?”卡特丽娜:“这是我的事情!”约瑟特:“那好,我同意换!”五十七教室中,对卡特丽娣的“重现现场”活动虽已结束,但是,检察官却正在询问最后一个当事人约瑟特。检察官(对约瑟特):“那你从杜塞先生那里是取了两张,而不是一张照片?!”约瑟特:“是的,先生!”检察官:“这些照片,你都说成是杜塞先生给你的?!”约瑟特:“是的,先生!”检察官:“你是偷的吗?”约瑟特(紧张地):“我不是偷的,我是拿的……”五十八约瑟特来到杜塞家。她上楼,敲杜塞的房门。杜塞:“进来!”约瑟特推门,发现杜塞正在书桌前写什么,便说:“杜塞太太不在?”杜塞:“不在,她到裁缝那里去了!”约瑟特:“我爸爸要我给你们送这包肉来!”杜塞:“好,请你放到厨房的桌上去吧。谢谢你!”约瑟特转身走向厨房。不久,她从厨房中出来。她好奇地看到厨房旁有一间房间的门开着,她进入,发现原是杜塞先生的“业余照片洗印室”,桌上放了很多照片。她好奇地看了几张,随即拿走了其中的那两张,蹑手蹑脚出门,下楼。五十九在教室中,检察官在继续询问。检察官:“这就是说,你曾说过,杜塞老师吻你,摸你,都是你编造的啦!”约瑟特:“对!先生!”检察官:“为什么!”约瑟特低下头,沉默不语,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杜塞太太走到约瑟特面前,温和地对她说:“你也要我同你谈谈吗,就象我同海伦娜、同卡特丽娜一样?”约瑟特:“好的!”可是,她稍后,立即急促地说:“噢,你不必了!”说罢,检察官、侦讯员把她带走了。教室里只留下了杜塞夫妇。杜塞若有所感地对妻子说:“你看,苏珊,这一切至少是有帮助的,我们是该离开此地了!”杜塞挽着妻子向室外走去,经过讲坛时,他深沉地说:“我以后再也不坐在那儿了!”说罢,就同妻子走出教室。校门口已经挤满了人,连警察也出动了。杜塞泰然地走向捡察院的汽车,他上车。一个女学生突然凑近他,对他说:“杜塞先生,我想同你说一件事。”杜塞:“什么事?”女学生:“是关于打火机的事。”杜塞一听“打火机”,立即满怀兴趣地注视着她,说:“你说吧!”女学生:“那打火机是我送的!”杜塞:“为什么?”女学生:“因为你救了菲利浦的命!”杜塞笑了,他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女学生:“我没法说,因为钱是我从爸爸的钱柜中拿的!”她的坦率引起了周围同学善意的笑声。杜塞也笑了。站在一旁的杜塞太太也笑了。这时,菲利浦突然问杜塞老师:“杜塞老师,你明天就回来吗?”杜塞微笑不语。坐在汽车前座的检察官笑着说:“对,他明天就回来。孩子!”这时,杜塞从车窗中伸出头来,笑着对同学们说:“对,明天就回来,可你们得用功,否则,我……同你们算账!”汽车开走了。同学们热情地向他挥手,他们相信,他们的老师是会回来的,因为尽管有风险,他却热爱这职业!(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