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会拍多少部电影?100部?1000部?你能记得又几部?一定会错过什么,一定会低估什么,一定会有什么影片在多年以后被重新翻出来,被赋予新的价值。就像《大话西游》、《肖申克的救赎》、《萤火虫》一样,就像李广、冯唐、梵高一样,就像因为误解而分手的恋人因矛盾而疏远的家人一样。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但是它们没有运气,它们甚至已经具备了伟大的一切条件,只是运气和它们开了一个玩笑,转瞬之间就被流光带走。回头看的时候,这一点往往让人觉得心惊。有多少人在网上,在碟店见过这本《惊暴点》/《终极豪情》(Pointbreak)?又有多少人匆匆看了封面和简介以后就把它扔到一边?是啊,冲浪的故事,无聊的故事,遥远的故事。打羽毛球都得排队,冲浪不是我们中国人需要关心的事情。冲浪,那是红脖子的白人蛮子干的事情,在夏威夷在迈阿密在澳大利亚,美元比人民币是8:1。体育影片,谁愿意看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劳力者制于人,劳心者戴劳力士。更何况那是一本1991年拍摄的影片,16年前,说起来跟清朝一样古早的事情了。我的问题是:如果你喜欢今年的《阳光小美女》,被最后一段全家跳上舞台群魔乱舞所感动,觉察到释放自我的可贵。那么,为什么你居然会不喜欢《PointBreak》呢?是啊,基努.李维斯那张印第安混血的脸除了帅之外有的只是空白,但是在《PointBreak》里绝对是他演艺生涯里的一大亮点。如果说他曾经和《秋日传奇》/《燃情岁月》(ThelegendofFall)里的布拉德.皮特一样狂野激情,曾经和《似是故人来》(Sommersby)里的李察.基尔一样情深如许,那么就应该是在这部《PointBreak》里了,我个人觉得至少比用手从空中摘子弹(《Matrix》)要酷多了,而且花瓶里终于有那么一点内涵。让我们忘记冲浪吧,冲浪只是个讲故事的手段,一个比喻。《PointBreak》讲述了一群银行抢劫犯的故事,他们喜欢头戴美国历任总统的头套抢银行。警察无法分辨他们的身份,只能认出其中一个人的屁股---他总在抢到HIGH处,对银行监控录像头露出屁股,就像《勇敢的心》里那些苏格兰勇士嘲弄“长脚”英格兰王的军队时一样。李维斯是一名FBI,他的任务就是找出那个嚣张已极的屁股的主人。因为从录像上看,这班人身手矫健,所以很可能是体育爱好者。于是,李维斯就卧底到了洛山基的冲浪爱好者中。那是一帮绝对疯狂的家伙,没有时间概念,没有工作的概念,他们在玩各种极限运动。电影在拍摄手法上很新颖,至少在当时非常新颖。女导演凯瑟琳·彼吉罗用了“斯坦尼康”技术拍摄了很多运动中的长镜头。“斯坦尼康”是个术语,但是它的效果谁都不会陌生。如果你看过《兄弟连》、《拯救大兵》、《有话好好说》,那你就应该知道那种遥遥晃晃跟随角色运动的镜头就是“斯坦尼康”。1991年的时候,在《PointBreak》里已经大量使用。所以,这部电影被评为美国历史上十大运动题材电影之一并非偶然。然后我们再忘了什么“斯坦尼康”吧,因为那只是手法,和故事本身无关。李维斯在这帮人里过得非常开心,远比当FBI快乐多了。在一步步接近犯罪团伙的时候,他同时也被他们快活、狂野、充满激情和活力的生活方式所吸引。侦察结果另人瞠目结舌:这帮人为了筹措冲浪的资金而抢银行,十足的疯狂。团伙的头领鲍蒂(帕特里克·斯维兹)的梦想就是找到最大的浪,站在那浪尖上。李维斯在一系列疯狂的极限运动之后终于抓到了帕特里克,给他戴上了手拷。站在阴雨连绵的海边,澳大利亚的大海上正升起五十年一遇的天文大潮。帕特里克恳求李维斯让他完成梦想,他这一生都在等待这一次大潮,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站在浪尖上。李维斯打开了手拷,让帕特里克带着他的冲浪板冲向巨浪,他再也没有回来。《PointBreak》和体育关系不大,体育只是为了带给观众一系列眩目的视觉体验。它是在讲述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一个人如何用自己的激情和狂野赢得自己对手的尊重,一个人如何怀抱自己的梦想不管不顾地前进直至最后壮烈地死去。和帕特里克短暂而壮烈的一生相比,李维斯正义而漫长的一生是如此苍白无力,活着仿佛从来没有活过一样。在这世界上,总有人能用自己的激清点燃别人的生命,让周围的人跟着他一起燃烧起来,放射出生命的光,帕特里克就是这样的人。我很奇怪这部影片在豆瓣居然无人评价,只有60人看过,7人想看。夏天要到了,在前往海南青岛鼓浪屿之前,看看这部影片吧。找到你人生中的天文大潮,然后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