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尾維新的「本題」这本谈话集里,西尾和羽海野チカ有一番关于才能的对话。「有人把才能当成一张车票,仿佛只要拥有了,就可以通向任何的地方。或许才能的确如一颗种子一般,但那也是需要用庞大的时间,切身的血肉去培育的东西。这之中没有一点的轻松和愉快。」「或许有不置与否的人,那是就我所做的事来说的话,只要和我花了一样多的时间,执着地不放弃的话,这样的事其实谁都做得到。我只不过是投入的时间比较长罢了。」「如果花了那么长时间才做成的东西是被叫才能的话,那才能怎么会是那张车票呢。而如果真有那张车票,那至今为止把所有时间都投入进去的生活,是有多么的可悲啊。」这是3月的狮子的漫画作者羽海野的话。你或许觉得感同身受确实如此,又或许觉得这无非又是那些有才能之人才能说出的一番说辞。然而对我来说,更透心彻骨的,贴中要害的,让我记忆深刻的,是西尾的一番话。「所谓的才能不过是其他都没有其他都做不到的集大成罢了」自诩平凡的人们或许并意识不到自己拥有多少的拥有和做得到。家庭,朋友,人和人的羁绊。健康的身体,凑合的长相,不好不坏的过去。昨天的晚饭,新出的剧,还没有到的快递,下午三点钟发的呆。年末的旅行,喜欢的歌和书籍,揣在心底的情感,发在网络上的牢骚,得过且过的人生。每天发生的日常或许就是最大的奇迹。但是总有一些不幸的人,总有一些没有发生的奇迹。于是因为其他都没有,其他都做不到,所以只能抓住仅剩的依凭,能专注专念,不过是因为只能专注专念,不过是因为只有专注专念罢了。桐山在剧中反复地说,「我只剩下将棋了」西尾说,「当我被问到为什么会成为作家的时候,我答不出来」那些仅剩的依凭被所有的没有和做不到反复翻折压缩,在漫长的时光里变成一次又一次的关于某个河边公寓的枯燥的永恒的静止画。只剩将棋的声音,如同分秒和季节,一起一伏,未曾停止。没有人要看一部拍摄将棋天才在房中自弈两小时的电影,但他们喜欢那锋芒毕露的才能的交锋,闪光灯仿佛是一声又一声的感叹,闪烁中仿佛能看见凡人所碰触不到的才华的极致。三月的狮子这部作品,说的是「持有才能之人的苦恼」。西尾说才华本身或许来自于悲伤和不幸。而最后春天在三月来临,仿佛狮子一般。